呐喊声此起彼伏,直上云霄。去岁,长城大捷归来,其盛况也不过如此。
长城大捷,对汉朝的意义重大,那是汉朝创建以来,对匈奴最大的胜仗,一洗数十年的耻辱。
收复百越,对汉朝的意义同样重大。一是彻底解除了南面的威胁,不用再担心有人统一百越,威胁汉朝南方。二是,没有了百越的牵制,汉朝的战略重心就可以转向北方,全力对付匈奴,与匈奴的生死战,胜算更大。
对百越的意义,汉朝百姓不会不明白,这是要与匈奴大战的前兆,汉朝与匈奴的生死战即将上演。击破匈奴,靖边安民,那是无数汉人的梦想。
“大帅!”
“大帅来了!”
周阳所到之处,必然会发出一阵惊天的欢呼声。
去岁,汉军在周阳的统率下,打败了匈奴,斩首数十万,汉朝第一次扬眉吐气,汉人挺起腰杆做人。
如今,在周阳的率领下,汉军收了百越之地,百姓对周阳的敬爱之情,就是用光三江四海水来研墨也不能说清。
周阳不时冲百姓挥手,让百姓更加欢喜,赞不绝口。
“大帅好亲切呢!”
“大帅更俊了!”
“大帅,你什么时间变得更俊了?”李广策马而来,与周阳并骑而驰,调侃一句。
“飞将军,你听错了,不是我更俊了,是我本来就很俊。至于你嘛,却是越来越老了。”周阳笑着调侃起来。
“你……”李广直翻白眼。
“飞将军,你就休要眼红,大帅再俊,你也没有女儿。”程不识插上一句。
“呵呵!”公孙贺他们齐声大笑。
“呸!你有女儿?”李广很不满。
程不识耸耸肩,算是回答。
离开长安,已经半年多了,重回长安,周阳他们的心情都不错,说笑几句后,来到了驰道,不再说话。
主父偃等在这里,传景帝的旨意,要赵佗、周阳他们走驰道,以示荣宠。
走驰道,是汉朝最高礼遇。周阳他们已经走过一回了,并不妨碍再走一次。李广他们挺起了胸膛,昂起了头颅,特别振奋。
周阳也是欢喜,打起精神。周阳并不是那种喜欢卖弄功勋的人,可是,这种礼遇是对他功劳的承认。承认自己功劳,那是人生最快慰的事情。
谢恩之后,皇辇上了驰道,周阳一拉马缰,追风驹欢嘶一声,上了驰道。
李广、程不识他们紧随其后。
张通红光满面,欢喜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有走驰道的一天。张通出身于破败的世家,真不知猴年马月才有如此荣耀。行走在驰道上,那感觉就好象在云端之上,飘呀飘的。
车声辚辚,马蹄沓沓,在驰道汉军的注视下,周阳他们很快就到了未央宫前。
朝中大臣在这里迎候。周亚夫手执玉笏,身着朝服,站在队伍的最前列,格外显眼,红光满面,兴奋得都快歌唱了。
周阳这是第二次走驰道,他位高权重,也才走过一次。周阳是他儿子,两次走驰道,这说明什么?说明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比一代强,周家后继有人了。
“阳儿,快,皇上在等着你们呢。”不等周阳见礼,周亚夫就笑呵呵的上前,挽住周阳的马缰。
周阳飞身下马,见礼道:“见过阿父。”
周亚夫一把拉住周阳,左瞧瞧,右瞅瞅,周阳更加成熟了,更加历练了,欢喜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唯有呵呵直乐的份。
“起乐!”
随着司仪的声音响起的是一阵悠扬的乐声。
周阳、申公、董仲舒、主父偃、李广、程不识他们簇拥着赵佗,进了未央宫。
张通来到宫门前,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把宫门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很是激动,身子有些发抖。
“张通,进来!”周阳发现了张通的异样,当然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那是因为张通太幸福了:“只要你努力,以后进宫的机会就多了。”
“谢大帅!”张通对周阳是感激万分,要不是周阳提携他,把他收入军中,他哪有今日。
张通建功,留侯世家复兴就有望,这是天大之喜。
周阳在他肩头拍拍,意示鼓励,张通点点头。吸口气,强抑激动的心情,跟着周阳而去。
来到宣室殿前,只见景帝站在殿外的台阶上,一脸的笑容,打量着周阳他们前来。
景帝竟然降阶相迎,这可是天大的荣耀,比起走驰道更加难得。李广、程不识他们兴奋得差点蹦起来。不是他们虚荣,实在是这种事太难得了。汉朝创建这么多年来,走驰道的人不少,皇帝亲自出迎的却没几回,要他们不兴奋都不行。
“是迎接大王的,不是迎接我们!”周阳明白景帝的心思。
“哦!”李广和程不识略有些失望。
想想也是,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虽然建有大功,景帝可以赏赐他们,可以重用他们。唯有赵佗,赏无法赏,用不能用的,只能用隆重的礼遇来补偿了。
“大王,皇上亲迎。”主父偃来到赵佗身边,提醒一句。
“啊!”让赵佗坐皇辇,走驰道,已经是天大之喜了,景帝亲迎,赵佗绝对想不到,惊诧得一张嘴张得老大。
“赵佗!”景帝笑呵呵的,一甩皇袍,大步过来。
“皇上!”赵佗激动难已,卟嗵一声,跪在景帝面前,一颗花白的头颅就叩了下去。甚是用力,发出“咚咚”的响声。
“起来!起来!”景帝忙来搀扶。
赵佗却是一把抱住景帝的双腿,悲声大放:“呜呜!呜呜!”
一把鼻濞,一把泪,赵佗是哭得好不欢畅,一脸的笑容,他这是喜极而泣。景帝礼遇他,那就是在礼遇五十万南征秦军,这比什么都重要。
“快起来,快起来!”景帝忙拉他。
可是,赵佗硬是不起来,抱得更紧,哭得更是欢畅。
秦衣、赵胡他们眼里噙着泪水,跪在景帝面前,冲景帝叩头:“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赵佗能得到如此高的礼遇,他们也是欢喜,心神激荡之下,声音都有些发颤。
听着赵佗的哭泣声,秦衣他们的欢呼声,景帝剑眉一挑,欢悦上脸,暗想:“周阳没说错,这是收百越民心的良机,天赐之机呀!周阳这一计,出得好!”
周阳打量景帝,只见景帝皇袍在身,头戴通天冠,精神奕奕,可是,眉宇间总是带着忧愁。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举国欢庆的好日子,景帝应该欢喜才对,为何如此忧虑?
难道出事了?会是什么事呢?匈奴打来了?没听说。
宫中出事了?也没有听说。
究竟出了什么事?周阳万分不解。
在景帝再三相劝下,赵佗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站了起来。周阳和李广、程不识他们上前见礼。
景帝一脸的笑容,摆摆手,要周阳他们免了。景帝目光从周阳他们身上一扫,最后落在张通身上,微微一笑,道:“进殿吧!”
拉着赵佗的手,进了宣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