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了,这么下去是不行的,我不想被人像狗一样赶来赶去,也吃不了这个苦,我连个小费都拿不出来,这个不是我。”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路易斯大声的喊了出来。
他老子赔光了家里面的钱之后,几次给路易斯说过这其实不是坏事,他总是很担心路易斯因为家里有钱变成个不成器的纨绔,如今就是老天给的机会,让他磨练出来成个人才。
但路易斯几次的对自己说过,他不是个吃的了苦的人,他并不是因为从小劳作吃苦才变成个黑炭样子,他只是小时候生活不好要在太阳下面看着西瓜才挨了晒。
别看他拉着板车装着西瓜叫卖的时候声音比任何一个人都大,城管过来抓他的时候,他拉着板车跑的比任何一个人都快,可那也只是因为他在美国吃了好几年的牛排把力气养了出来,而不是因为他从小就习惯了被城管当做一只狗赶来赶去,这样的日子,他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他看着方胜身上穿的高档衬衫,像是丝绸一样光滑的质地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他看着方胜住的这个高级套间,里面摆满了挂着洋文的各种威士忌和红酒,那瓶子里透出的琥珀颜色是那样的诱人。
他记得这才是他曾经拥有过的,现在应该拥有的生活,他记得只有那种三百支纱线的衬衫才能有这样丝绸的效果,他记得就在四楼拐角的那间房间里,墙上酒柜里面有一支红酒还是他悄悄喝过的,想到了这一切的路易斯坚定的抬起头来,很认真的看着方胜大声的再次强调了起来:“我来找你,不是借钱的,我来找你,是要一起做个大事,做个惊天动地的大事的。”
“大丈夫,当如是。”路易斯的声音高的震的方胜耳朵里像是开了戏院一样嗡嗡作响,可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声音让他有多么的难受,他高兴的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到了酒柜那里,想要拿出一瓶酒来庆祝路易斯的重生。
他高兴极了,他觉得自己的罪过已经被赎清了,他觉得他打电话找城管去抓卖西瓜的路易斯,让路易斯被城管抓住后罚了一千块钱这件事已经不能叫做坏事了,就像是他打算借着路易斯需要钱去交罚款这个机会胁迫路易斯帮助他一样也不能算作坏事了,因为这件事变成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一件让路易斯像个男人一样打算站起来的大好事。
他是这么的高兴,高兴的一下子就忘了这个酒柜是要扭开上面的小挂链才可以打开的,所以他一筹莫展的使劲拽着酒柜的小门,嘴里面恐吓着这个酒柜如果不听话就要打死它这样的话。
直到路易斯微笑着走了过来扭开了这个他久违的小挂链之后,方胜才松了口气,高兴的拍着路易斯的肩膀,嘴里激动的说起了什么你是我的兄弟这样的话,就好像,他从来就没有打过那个举报的电话,从来没有到西单路易斯卖西瓜的地方悄悄的把绿化用的花盆挡在了路易斯可能逃跑的线路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