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婶说着往外看。
“大夫说幸亏送得及时,若是再晚些就没救了。谢叔和婶,要不是叔和婶你们借车给我,我家妞儿可就没……叔、婶谢谢你们……”方毅说着便要跪下磕头,赵河夫妻俩赶紧扶住他。
“哎哟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跪不得,要折寿的。”赵河死命将方毅架住。
“这乡里乡亲的,相互帮忙那是应该的,再说了咱们还是个宗祠的族人呢。”
“叔、婶你们大恩大德三柱心里记着,以后有用得上三柱的,只管喊一声。”
“行了,咱们不说这客气话啊。对了你婆娘和孩子们呢?”赵河拍了方毅一下问。
“妞儿病得重,还留在医院观察,阿芬带着花儿守着妞儿呢,我先回来把车还了。”
“哟要留院观察,那妞儿现在怎么样了?”
一听留院观察河婶担心地问。
方毅解释:“已经退烧了,留院观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婶,你不用担心。”
河婶:“那就好。”
河叔:“你是一个人回来的。那你现在是要回去还是?”
“我还得先去我二叔家说一声,他老人家一定还等着呢。”
“铁柱一定在等你,你快去吧。”
赵铁柱为人和善,和村里人大多都交好,尤其是和赵河这个堂兄弟感情不错。方毅也是多亏赵铁柱暗中照顾才得长大没饿死。
“哎,我这就过去。”
方毅转身要走又想起来。
“叔,有件事想请你和二叔帮请九叔祖给侄儿做主……”
方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叔,我想分家,想带孩子婆娘分出来过。”
“分家,你想分家?”
没想到方毅会提分家,赵河愣了一下。
“叔,今儿这事侄儿心寒啊。侄儿我醒来时,林芬带着花儿跪在我爹娘门外的雪地里磕头求我爹娘,我爹娘连门都没开,大房二房四房都站在门口磕着瓜子看着她们娘俩……若不是侄儿命大没死,醒得早,我家妞儿可就活活给烧死了。我若没了,林芬和花儿母女俩以后还能有活路……”
“他们这样哪像一家人,哪像是当爹娘当兄弟的……”
方毅蹲下双手扒着头:“叔,这些年侄当年做马的,让阿芬和两个孩子跟着我挨打受骂,忍饥挨饿,我都忍了;可是他们这样,侄儿心寒啊……”
听方毅一番话,赵河夫妻俩听着也心酸啊。
“父母在不分家。你爹娘都在,你想分家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再则你爹娘……他们只怕是不会同意你分家的,你想分家怕是不成……”
这柳河村赵氏一族的规矩,父母在不分家。虽说这年头已经没人敢明着说这旧规矩,但暗地里还是遵守着。
“叔,再分家我,我们这一房可就没活路了。”
“昨儿我被抬回来了,我娘就找拐叔给我煮了一碗药,我烧了一夜,白天到医院还烧着,没死那是我命大。昨儿林芬和两个孩子没吃得半点东西,妞儿是又饿又冻才病的……叔,我这是没办法,没活路了啊……”
方毅双手抹脸抹去眼泪。
“叔,这家我是分定了。只要能分家,我什么都不要,我还愿意每年给两老十块钱养老钱……”
“十块钱。三柱啊,你来的钱啊?”
十块钱,可是一笔巨款啊。这年头,一家人挣分,到年底最多的也就分得十来块钱。
“叔,只要能分家,我就是去卖血我也愿意。”
于原主来说弄到一年是挣不到十块钱,但对于方毅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现在他身上还有二百块钱呢。
赵河听方毅这话皱着眉头再确认:
“你这拿定主意了?”
“嗯,拿定主意了。不管如何,我是一定要分家的,哪怕被赶出去。”
方毅说的被赶出去是指被除族。赵氏一族的族谱一直都在,藏着呢。
原主或许会在意这些,方毅可不在意。若是人都没了,这些有什么用。
“既然你拿定主意了,九叔公那我替你去一趟。只是这事先不能闹起来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别让人看笑话。”这柳河村可不只有赵氏一族。
其实赵河心里也对白天赵三柱一家让村里其他姓人看笑话不满,不过更多是因为赵铁牛夫妻俩。
“那就有劳叔了。”
“叔,我先去我二叔那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