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燕赤霞喝酒是一件不太好的体验。因为他喜欢一杯接一杯的劝酒。也不是很大声的那种：“喝，喝死拉倒”的劝，而是举起酒杯对着你示意，然后自己一口干了。

邢路对喝这个世界的酒没什么兴趣，主要是口感真的不怎么样。一个县城能够有什么好酒？整个生活在县城的人都不足五万人。

“好了，今天很尽兴。”燕赤霞很高兴的站起来，拍了拍邢路的肩膀，“你很好，真的很好。”说着就站起来，喊小二结账。这一点挺让邢路有好感的。起码不赖账的人是个有公德的人。

“看你也没什么钱，要不我们AA吧？”除了酒楼，邢路打算摸点碎银子给燕赤霞的。

“不用，自己留着，我走了。”燕赤霞说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燕赤霞这种大侠，总有自己做事的风格。这样忽然间跑过来，忽然间请你喝酒，忽然间就离开，真的很个性。邢路表示这样的人自己很喜欢。下次喝酒该自己请客了，老是让这个看起来有点穷的老男人请，不好意思。

章娘在菜园里择菜的时候，问邢路：“你今天和燕大侠一起喝酒去了？”

“你看到了？”

“早就看到了，一大早就杵在那里了，怎么不知道？只是不好意思请他进来坐，家里都是女人。像个傻子一样，站那里，也不和人说话。”章娘也觉得燕赤霞是个傻子，“听说以前也读过书，终究没有考中，还只是个秀才。怕不是读书读傻了。”

“你不会是不让花姑子去读书了吧？”邢路觉得章娘话中有话。

“不，不是——”章娘一急，就喜欢红脸，白皙的脸上飞上一团红晕，还真的很好看，说实在的，章娘现在看起来也挺好看的，这个女人典型的相夫教子的贤惠样，一点儿也不像人想象中的妖精。

其实妖精是有几种状态的，要么是精，长得奇丑无比，还很喜欢吓人。要么就长得很妖，就像是乔娜一样，这个狐狸精即便是保持那种冷冷清清的模样，但是眉眼流转之间，却有一股子情趣，让人流连忘返。

怪不得孔雪笠变成蛇了都还要念念不忘的把乔娜纳妾。有这个想法的男人恐怕还真的很多。不过……好像她说过要给自己做妾的。

邢路其实不花心，他决定和白牡丹谈恋爱，那么就一定会和白牡丹谈恋爱的，说话怎么能不算话呢？何况白牡丹和乔娜比较起来，就是个傻子。

恋爱的女人都是傻子。

“花姑子读点书也是好的。”章娘说，“一天到晚的尽在家里捣蛋。还不如去读书。”

邢路愕然，原来章娘是这样想的。不过也是，那些迟迟没有家长接回家的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家里都是跟二哈一样的德行。

不过花姑子到底是9岁的小女孩了。她也很有自己的想法的，譬如她就能将肥肉扔进水缸里喂鱼；还能使劲的吸一下鼻子，然后说鼻涕的味道是咸的；或者是将木匠家的4岁蠢儿子的裤子脱掉了，然后寻找小虫子。

花姑子因此被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

老天饶过谁？

花姑子确实要好好读书。起码乔娜也是这样认为的。乔娜在家里做打扫的事情，所以很闲，有时间她还是看书。邢路就让章娘给她一点钱去买书，家里的书，就只有邢路的房间里有，大多数都是《R蒲团》之类的闲书。正经一点的就是两本道家的书，那是摆在外面冲门面用的，基本上不会去翻动。

小雪之后是大雪，大雪之后是年关。

县城内太平了很长一段时间，年关到来的时候，平常并不是很热闹的街道上忽然人就多起来了。人们迸发出了很大的热情，来迎接新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