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成浑身一凛,做好了被撕头发肯定反击的准备。
对,她不想干了。
厉夫人气的手痒,可她才冲到小妖精的面前,只听背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她往后一看,她的亲儿子正立在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眼底阴森的光啊。
她是不是得庆幸自己是他的亲妈?
厉夫人即将扬起的手,还是按捺了下去。
她揪住了自己的衣角,狠狠一捏,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地冲着林成成说:“你,很好!”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离,林成成才发觉自己出了一后背的凉汗。
长这么大,真没和谁起过冲突,没打过架的人生,只要预想一下战役的场景,就克制不住地想要轻颤,是害怕,也是激动。
林成成抬起了头,将好看见厉南越转身回房的背影,陷入了深思里。
最近厉总很奇怪。
林成成都来不及细想,不经意一回头,居然看见了肖田海探头探脑的嘴脸,一看见她的注视,他像是做贼的老鼠见了猫,嗖一下没了影。
肖田海也很奇怪。
好像是个人都很奇怪。
林成成偏头想了一会儿,解不出来,干脆抛到了一边。
东想西想,不晓得怎么就想起民国的那场秀。
趁着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大致完善了一下秀的方案。
最后落笔“阿海先生,请按照我写的逐一去办,谢谢了!”
又画了个笑脸。
做完了这些,林成成又觉得自己傻,她写的这些又带不过去。
正纠结这些,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林成成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她很无奈地接了起来,保持微笑:“厉总!有什么吩咐?”
厉南越站在宽大的窗户前,“林秘书,给我订个晚餐,双人餐。”
“哪个餐厅?”林成成很谨慎地询问。
“你看。”
林成成纠结了一下,想要知道他请的是客户还是女性友人,这直接关系到餐厅该选择什么样的风格好。
于是又问:“厉总需要订花吗?”
“嗯……你说需要吗?”那边的厉南越迟疑了片刻。
林成成想要崩溃,“那厉总订红玫瑰可以吗?”
厉南越又说:“你看吧!”
那边便挂了线。
林成成有想要跑到角落里哭一哭的心情。
什么都是她看吧!看错了,能不挨训吗?
林成成到底是经过千锤百炼了,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心。
她崩溃了片刻,拿起电话订餐。
给厉南越订了山顶春华秋实酒店的旋转餐厅。
又订了一束百合花。
毕竟红玫瑰的指向性太强了。
花店的人卡着时间点,在下班前的一分钟,将花送到了。
厉南越也是卡着时间点走出了办公室。
林成成刚好签收了鲜花,转手递给了厉南越。
厉南越没有伸手接,只是说:“不是玫瑰吗?”
林成成的手顿时僵了片刻。
又听他说:“无所谓,你觉着好就好!”
林成成觉得自己的耳朵被雷劈了似的,噼里啪啦乱响,怎么想都不明白厉南越是什么意思。
只下意识背起了包,抱着花,跟在厉南越的后面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遇见了下班的同事。
相熟的朝林成成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谁都知道的,林秘书会经常跟着厉总出门应酬,加班费时薪…二十五块。
人都爱钱不错,可累了一大天了,还真不稀罕这二十五块的打车费。
林成成跟着厉南越到了停车场,她内心无比期盼厉南越说“把花放在后面,你就下班吧”之类的话语。
可是厉南越上了车,见她半天不动,微微蹙眉,“上车啊!”
“厉总……”林成成想说自己今天有事。
但话到了嘴边,就只剩下哀怨的眼神了。
秘书条约里清清楚楚地写着:要以总裁的时间标准为标准。
请假的次数多了,关系到她这一年的奖金。
林成成纠结了半晌,甚至回想了一下这过去的大半年中她到底加了多少班。
紧跟着又想,前头都忍了,为了即将到手的年终奖,十万块呢!
就再忍他二十五块钱的。
等攒够了修房子的钱,他哭着求着,她都不干。
上车的时候,林成成以花遮挡住了脸颊,扁了扁嘴。
给厉南越当一千瓦的电灯泡,她很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