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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日,凌晨,李虎从睡梦中被原野叫醒。
“总帅,斥候急报,有大队金军正在北渡汴河。”
李虎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是不是正常换防?”
“斥候报,都是马军,大量的粮食和武器都置于马背上,显然要长途行军。”
李虎猛地睁开眼睛,一跃而起,“多少人?板桥方面可有动静?”
“据说有好几万人。”原野神色沉重,语气很急促,“板桥方向的金军很正常,没有发现撤军迹象,但金军渡河地点距离板桥不过二十多里,肯定是宗翰的马军。总帅,我怀疑宗翰要带着军队北上了,不知道他是打太原,还是直接返回燕京。”
李虎瞪着眼睛想了半天,然后直挺挺地倒到被褥上,笑着说道:“宗翰在使诈。不要理他,叫斥候继续探查。”
“使诈?”原野疑惑地眨眨眼睛,“总帅,你怀疑
这是宗翰的诱敌之计?”
“他要北上,定然瞒着我们,怎么可能大张旗鼓?”李虎说道,“再说,如果金军要回援燕京,必定撤出所有的军队,如果要分兵攻打太原,则至少要抽调五六万人马,这样他们会合完颜斡鲁后才有拿下太原的实力。如果你是宗翰、宗望,你会天真地认为,拿十万人马就能攻占太原?难道我李虎不知道太原的安危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胜负?”
原野觉得李虎的分析有道理,“这么说,宗翰此举可能是诱使我们劫他的大营。我们一旦打败,逃回洛阳,金军随即可以分兵追杀。这样太原告急、关洛也告急,我们就不得不从代北紧急撤军了。”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代北的仗打得怎么样了?从发动攻击到现在整整十天了,假如罗帅未能取得决定性胜利,下面的仗就难打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要想许多,把中原的仗打好就行。”李虎毫不在意地甩甩手,“这一仗即使打不赢,我们也不会输得败逃关陕,大不了白白浪费一笔钱财而已。”
原野一想也是,哈哈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叫斥候盯紧了。”李虎冲着他的背影叫道,“假如宗翰的马军过了黄河,我们就打板桥,杀他个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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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日,凌晨,大同。
铁鹰接到了镇川堡送来的消息,完颜娄室连夜撤军了,正在向白水泺飞驰。
“急报罗帅,告诉他完颜娄室已于十九日深夜撤离大同。”铁鹰当即下令,“叫高缘马上赶回大同坐镇,叫李猛带着虎烈第四军镇戍镇川堡,叫徐大眼带着虎烈第三军戍守大同。命令木桃李带着虎烈第一军、辽西军连夜从青陂道出发,急速赶赴深井堡。”
“铁帅,我们呢?我们是不是也赶赴深井堡?”吴雄急切问道。站在他身边的谭弘毅、吴撞天和杨华也都焦急地望着铁鹰。
铁鹰手抚长髯,微微皱眉,考虑是用两个军还是用三个军镇戍大同。
“铁帅,此刻罗帅正在鸡鸣山一带,我们也是从青陂道方向杀奔深井堡,由奉圣州通往大同的两条路都被我们堵死了,大同万无一失。”吴雄急着要到奉圣州打仗,不待铁鹰拿定主意,先行督请铁鹰带着剩下两个军一起赶赴战场。
“铁帅,我要到深井堡去。”吴撞天冲着铁鹰叫道,“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围杀蒲家奴的机会,岂能错过?”
“如果完颜娄室杀个回马枪怎么办?”铁鹰显然有些不放心,用两个主力军戍守大同,兵力过于单薄了。
“铁帅,金军必须夺回奉圣州,必须打通和燕京的联系,否则他们守住代北的难度非常大,所以我可以肯定地说,蒲家奴和完颜娄室根本无意再打大同,他们要全力夺回奉圣州了。”吴雄心急火燎,连声催促铁鹰,“铁帅,留两个军戍守大同足够了,我们连夜赶赴深井堡吧。”
铁鹰不再犹豫,指着吴雄等人说道:“虎烈第六军、云海军,马上随我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