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战鼓震天擂响,地动山摇。
令旗在风中狂舞,猎猎作响。
杨询卿拨出战,在阵前打马飞驰,“攻击,攻击……击败南蛮,撕裂他们,杀死他们……”
“杀……”一万金军步卒分成十战阵,在空旷的平原上奔跑起来;一面面战旗在前方迎风招展,指引着汉蕃士卒扑向自己的猎物;杀声冲天而起,杀气在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中骤然爆发,势如猛虎。
张思正跳下马,大踏步走到了阵前。
对面的金军如潮水一汹涌澎湃,那气势先声夺人,让宋军骇然变色。
张正瞪大一双眼睛,杀气腾腾,“直娘贼,今天老子和你们拼了……”接着他猛地一转身,三两步跑到了掌旗兵面前,一把夺过了战旗,“擂鼓,给老子擂鼓……”
鼓声震天而,重重敲击在每一个将士的心上,让人窒息难当。
“兄弟们,拿你们的武器,跟着我杀上去……”张思正高举着战旗,一边向前方狂奔,一边纵声狂吼,“西北人,杀光金狗,杀光他们……”
“杀,杀光金狗……”西北人吼声如雷,撒开双腿,纵步狂奔。
“西北人,西北人……”所有的将士都叫了起来,他们放声高呼,他们把心里的恐惧发泄了出去,他们的血液他妈的了,他们勇猛无敌,他们高举着武器,冲向了敌人。
“吹号吹号……”折可求仰首向天,挥动着双拳,舌绽春雷,“两翼马军,给我杀……”
“呜呜呜……”号角齐鸣,悠长而激昂的声音穿透了战场上的轰鸣,在半空中肆虐飞扬。
左翼,杨陵带着马军如狂飙一般席卷而出,如利剑一般刺进了金军的马阵,“轰……”两阵相撞,战场在这瞬间摇动起来。鲜血迸射,惨叫声穿云裂石,双方将士浴血奋战,残忍地撕碎了一条条生命。
右翼,折可同出击了,最精锐的折家马军就象一群嗜血的野狼,更像一柄雷霆大斧,以舍我其谁的气势,拦腰砍进了金军战阵,一时间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双方将士在奔腾的洪流中厮杀、叫喊、吞噬。
长枪如林,吞吐之间,一具具尸体带着惨厉的嚎叫栽倒于地;刀斧如风,进退之间,断肢残臂如落英缤纷,一颗颗人头在战旗上狂舞;箭矢如黑暗鬼魅,厉啸声中,疯狂地蚕食着一批批鲜活的生灵。
杨询卿的长刀发出骇人心魄的怪叫,带起一抹抹赤红的血液。西北人前赴后继,以生命为代价,把手里的长枪刺进了他坐下的战马。战马连声惨死,左冲右撞,最后终于力竭,带着十几支长枪轰然倒下。杨询卿倒撞马下,西北人蜂拥而上。金兵拼死护卫,短短瞬间,伏尸滚滚,血流成河。杨询卿肝胆俱裂,在扈从的保护下狼狈退下,回头间,只见一道横亘的尸墙,数不清的将士还在尸墙上舍命厮杀。
张思正的长枪断了,拔刀再战,战刀断了,夺下敌人的大斧再战。敌兵如潮水翻涌,一拨又一拨。周围的西北人杀疯了,以命搏命,一个个地倒下。前一个浪头被撞击的粉碎,第二个浪头接踵而至,在血色的浪花中,西北人酣呼鏖战,气势如虎。
左右两翼,战马奔腾,战阵碰撞,双方将士各展神威,舍命厮杀。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两支军队浴血混战;初秋的阳光下,鲜血染红了大地;伏尸累累的战场上,号鼓在狂吼,风在哭泣。
完颜宗弼瞪大眼睛望着战场,十分吃惊,脸颊上的肉不停地颤抖着,“这就是闻名西北的折家军?”
“这肯定是折家军。”完颜宗辅手搭凉篷,眯着眼睛全神贯注地望着战场,嘴里发出一声惊叹,“如果宋军都像折家军这样强悍,我们还能杀过黄河吗?”
“折家军到了,虎烈军也就快了。”
宗辅放下手,转头看了一眼宗弼,“李虎要来了?”
“这些年,折家军和虎烈军一直并肩作战,情同兄弟。”宗弼说道,“如果李虎没有来,折家军会孤军深入,独自北上?”
宗辅犹豫了片刻,问道:“要不要向二哥救援?”
“打。”宗弼冷笑,用力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即使损兵折将,也要打掉李虎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