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问?”李虎问道。
“那个……总帅,那个……”燕青有些胆怯,期期艾艾半天没说出个名堂。
“你没有必要待在汴京了。”李虎以为他还想待在汴京花天酒地,于是很严肃说道,“我这里更需要你,你到大元帅府来帮助原参谋。”
“一定,一定,我会竭尽全力。”燕青额头上冒汗了,大热天,本来就会冒汗,但这汗流得太多了,显然是紧张所致,“我想,想……”
什么?”
燕青鼓足了勇气,低声说道:“我想把李师师接到洛阳来。”
李虎“扑哧”一笑,他以为多大的事呢,搞了半天屁大地事。“你既然撤出汴京,当然把汴京的事都要解决好,把你所有地女人都接到洛阳来,这有必要征求我的意见吗?这是你的家事嘛。”
“但是……”燕青咬咬牙,一口气全说了出来,“总帅,李师师和太上皇地关系你也知道,太上皇只要活着,李师师就是他的禁脔,谁敢动?当年周老爷子……周老爷子就是周邦,有名的大才子,和李师师感情非常深。太上皇吃醋了,一气之下把周邦赶出了汴京。现在太上皇深居龙德宫不出来,太上皇身边的宠臣都给杀了,李师师被软禁,想找人搭救都找不到门路。”
“软禁?”李虎奇怪了,“她一个妓女,软禁她干什么?”
“自从李师师被太上皇宠幸后,她就是太上皇的禁脔了。”燕青说道,“前后两任皇帝为了遮家仇,也是顾全太上皇的面子,把李师师软禁了。”
李虎想了一下,说道:“这是皇帝的家事,不要插手。你又不是没女人,惦记着她干什么?这事不要再提了。”
燕青急了,撩衣跪倒,“总帅,这几年我们得到地消息,大部分来自李师师。她对虎烈府有功,现在遭难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李虎火大了,这都什么事?什么女人不好要,偏偏要太上皇的女人,你小子找死啊?李虎懒得理他,冲着他挥挥手,示意他赶快出去,“离开汴京的时候,去看她一次,多给点钱,不要吝啬。”
燕青还要哀求,李虎急忙打断了他,“她不就是深居简出吗?皇帝又不会杀了她,你操心什么?快去汴京。”
“总帅……”燕青磕头了,磕得砰砰响。
李虎傻了,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个有情有义地人,只可惜李师师是个妓女,不值得啊。李虎转头望向马扩。马扩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也是李师师的座上客,虽然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但李师师的相貌才气地确是京城一绝,也不过怪太上皇视若珍宝,不顾身份沉迷于他妈的之中而无法自拔。
“直娘贼,恶名声老子背,便宜你占,岂有此理。”李虎气不打一处来,拿去案几上的一本书卷就砸了过去,“好了,给老子起来。为了一个妓女,值得吗?”李虎这话也没有错,他向皇帝要李师师,肯定要找个借口,但谁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恶名声,李虎算是背定了。
燕青心里喜翻了天,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和李师师的关系的确不错,但仅仅是姐弟关系。燕青一直受李师师招抚,对她非常感激,是以不忍心看到她以泪洗面。不过他不敢说,说了真话,李虎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手相救。
“把信给我。”李虎向燕青伸出手,一脸地郁闷。
马扩、燕青都是重情义的人,但马扩非要一个寡妇,燕青非要一个妓女,而且还都牵扯到皇帝,这事的确很难办。不帮吧,天经地义,但寒了兄弟的心,而且马上就要用他们,不帮也得帮。这事假若传出去,老子这张脸算是丢尽了。
李虎一边重写奏章,一边气呼呼的瞪着马扩和燕青,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马扩和燕青低着脑袋,充耳不闻,随他痛快几句。
燕青走了后,李虎对马扩说道:“喝完喜酒后,你带着茂德公主去长安。这两天你准备一下。”
去长安?现在就要准备建都的事?马扩正惑着,李虎接着说了,“我上奏陛下,把你要了过来。你出任大元帅府地司录参军事,以特使的身份到长安坐镇,在最短地时间内稳定陕西六路,并把陕西六路的军政财大权全部集中到西北大元帅府。”
小皇帝主政地时候,把陕西六路的制置司、宣抚司和六路帅司、两路转运司地长官全部换掉了,但这些人刚刚到长安就被截了下来。赵楷做皇帝主政后,让李虎主掌陕西和河东的军政大权,也没有另行任命陕西六路的主要官员了。说实话,即使派了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不如不派。因此,李虎若要稳定西北,首先就要把路一级的军政财大权控制在手。
“为什么要带着茂德公主?”马扩明知故问。他才不会带上茂德公主,除非嫌自己的命长了,活腻味了。
李虎一想也是,茂德公主即使愿意嫁给马扩,也要先奏禀皇帝。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在就让马扩带她去长安,纯粹找麻烦。
“那就暂时让她和柔福公主住一起。”李虎说道,“你先把陕西的事忙完了,然后再回来看她,这个假我先给你特批了。至于你要娶她的事,我找个机会奏禀皇帝,我来作媒。”
“不不不……”马扩脸色大变,连连摇手,“使相,总帅,不麻烦你了,谢谢你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做做好事,放过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说完马扩掉头就走,“我现在就去长安,等我有空回来,再喝你的喜酒。”
“哎,你不见她一面?”李虎望着他仓惶而逃的背影,哈哈大笑,兄弟,你等着后院失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