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这样吧!”张福接口道:“我兄弟二人恰巧也会一点庖厨之道,不若我们比比,若是你赢了,我二人身上有千两白银,都与你;若是我二人输了,也不要你什么,只叹自家有眼无珠,选错了酒楼,你看可好?”
“千两白银?”那胖大厨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咬了咬牙,道:“你二人可说是真?”
“自是当真!”二人同时点头。
“怎么个比法?”
“我们同时做一道菜,做完后让在场看官品尝,以在场看官之票数决定你我一方之胜负,如何?”
“哪又比那一道菜?”显然是担心周乾二人点了一道自家不会的蜀菜。
“就比这开水白菜吧,刚才你不是说擅长此道菜色吗?而且这亦是蜀地名菜之一。”
“好!就比此菜!”胖大厨心中一喜,暗道‘这二人真是不知死活,不提菜的味道如何,我在这里做了二十年,难道连附近食客的口味都不清楚嘛!天时地利人和,单凭此我就多了三四分胜算!’
来到膳堂,张福悄然对周乾道:“这开水白菜乃是一道清汤菜,这菜的重心就在于吊汤,我猜这仁和居也有些名气,定是有独特的吊汤密方,论吊汤技法我也是不怕他,至于这白菜菜心挑选就交给你了。”
周乾也知道这开水白菜的功夫九成九就就在于吊汤,这选白菜的功夫也是属于粗活,但无奈谁让人家有个好师傅,这小厨神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自家老黑师傅除了教自己基本功就是教自己基本功,刀工、调味、炒功、汤品、观菜、烧技,这什么时候自家才能像张福一样牛气哄哄的道:‘你们给我添柴,这做菜的功夫就交给我了……’
牢骚归,这菜还是要选的,周乾瞥见张福正把用母鸡、母鸭、火腿、干贝、肘子等珍贵材料有选择的放入锅内煮汤,便知道还有一会儿功夫,就在大白菜堆里挑了起来。
‘菜心嫩黄、白菜将熟未熟为上佳’周乾嘀咕道,挑来挑去选了三颗鲜嫩欲滴、清脆可人的大白菜抱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福吊汤。
张福被盯的浑身不自在,便道:“帮我把白菜抽筋洗净,取出白菜心,不伤其嫩黄心部,再以开水氽至断生,冷水漂冷,可做的到?”
周乾兴高采烈的应了声,连忙做了起来,对于他来说只要是做菜,无论是什么活,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这做个菜有那么高兴嘛?’张福摇了摇头嘀咕道,眼中倒是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种心情,自家很长时间没有体会过了。
周乾只花了一小会儿功夫就做完了,回头看张福还在专心致志的吊汤,便有了一想法。
张福手法老道的用汤匙顺着方向搅动鸡腻子,把杂质油都吸了出来,此刻汤已经清澈见底,雅香味扑鼻了,张福用早已准备好的另外一锅高汤准备淋菜,招了招手,周乾却没回应。
“怎么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张福不满道,这汤的火候要掌控的好,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这周乾不是误事嘛!
“白菜来了!”周乾连忙把白菜心送了过来,张福一看,却是愣住了。
这白菜表面竟是刻上了一份山河社稷图,至于这内容,乃是蜀中的大好河山,峨眉、青城、通天四河中的岷河,浮云山、天都府、成都府……
行云流水、大气磅礴,张福心里只能闪过这两个词语,“你这刀工,你这画技……”
周乾心惊胆战道:“不行吗?不行吗?”
张福嘴角抽了抽,言不由衷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未免太过花哨了!”
张福有估摸清汤火候已足,便把白菜拿了过去,边浇灌边装作不在意问道:“你这蜀中山河图是怎么刻划成的……”
“哦这图我家里就有,”周乾坐在地上,观摩张福手法浑不在意道。这本朝地理图乃是师傅与孙管家一次测算那秦皇墓方位时自家偶然看到,至于这雕刻手法,若不是周乾与鬼小孩争斗时偶然悟通了剑术入微的境界时还不一定能雕刻出来。
“那你这刀工呢?”
“跟黑大师学的!”周乾当然不能说实话。
张福听了顿时有种马上赶回去拜黑罕帖木儿为师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