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已久,蒙古本部军队已经不复昔ri武勇,难堪大用。现下元廷所直接掌握的军队少得可怜,大部分军队都被新崛起的李思齐等非蒙古将领所把持。一方面,元廷要借重李察罕尚算骁勇的部属节制天下军马,另一方面却也不希望李察罕一家独大,而对各地统军将领加以扶植。如杨完者这种被招安的苗军将领都被提拔到江浙统帅这等显贵高位上,甚至连张士诚投降后都授以太尉之职,可见元廷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窘迫境地。
因为朝廷的微妙态度,所以李察罕麾下虽然仍算兵多将广,并且在汴梁重挫刘福通,屡立大功,但是因为背后多方掣肘,极难施展开。甚至在击溃刘福通大军后,都不敢南下继续扩大战果,任由刘福通在安丰休养生息,有了卷土重来的机会!
在这样的形势下,李察罕极难有所作为。况且元廷诸多布置,意图很是明显,那就是要将李察罕的势力限制在大江以北,黄河两畔,许给他插手旁处的余地极少。
一边思忖着,赵禹心中也忍不住感叹起来,国之将乱,必生妖孽。百年之前,蒙古崛起漠北,是如何的势不可挡,灭国无数,屠城百万。然而当其国运衰竭,主昏臣孽,无一建树不说,更热衷于做那自毁长城之举,仅剩的一二可用能臣也要处处提防。可以说,每当改朝换代大变革时,与其说是外患所致,更多的则是君臣合力,自己玩死了自己,自蹈死地。不拘胡汉,概莫能外。
正思量着,赵禹脑中灵光一闪,却是对赵敏来到扬州的目的忽然有了几分明悟。
又思考半晌,他霍然起身,在房中踱步起来。隔壁韦一笑听到声响,起身来问道:“教主,怎么了?”
赵禹摇摇头,说道:“一时心有所感,无法入眠罢了。”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望着韦一笑,说道:“蝠王,你若想除掉我的话,须得怎样做?”
韦一笑听到这话,脸se顿时变得煞白,颤声道:“教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韦一笑身受您的大恩,又瞧着教主带领明教蒸蒸ri上,怎么会有那样险恶心肠!”
赵禹见韦一笑一脸惊惧模样,连忙说道:“我想得太入神,却是失言了,蝠王勿怪。”
韦一笑见赵禹诚挚道歉,方才释然,却又好奇道:“教主究竟在想得什么这样入神,竟会生出这样骇人念头?”
赵禹请韦一笑坐下,笑道:“忽发奇想,只是有些事情还拿捏不准。若能尽数理清楚了,咱们这次刺杀杨完者,或能多出一个得力帮手。”
韦一笑听到这话,登时也来了jing神,问道:“教主可是又有了什么妙计?”他跟在赵禹身边时ri虽然尚短,但见惯了赵禹灵光一闪妙招迭出,对赵禹已经生出很强的信任。
赵禹摆摆手说道:“这却非是什么妙计,不过时势所致,当中或有一个可供利用的机会。究竟能否成事,还在两可之间。”
他又指着韦一笑说道:“蝠王现在可有jing神陪我去探一处凶险之地?”
韦一笑自然点头应下来。
两人换了夜行衣,关紧了门窗之后,便一起纵身出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