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师太与杨逍这一战,可说是精彩纷呈,妙招迭出。
灭绝师太身为峨嵋派掌门人,苦练三十余年的峨眉九阳功,内力之精深,只怕连深得张三丰真传的武当五侠都略有不及,配合精妙绝伦的峨嵋派剑法,加上锋利无匹的倚天剑。那扑天剑势,令观战者无不深感凛然,若自己下场去,只怕须臾之间就要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有了这个认识,他们对这魔头杨逍的武功造诣之高也有了一个更显著的认知。若说灭绝师太攻势凌厉无匹,那杨逍的武功则就是博大精深。此人武功路数之驳杂,哪怕众多绝技传承的少林众僧都无法尽数认知。最难得是,杨逍似乎违背了武功博而不精的常识,每一套武功路数随手拈来,其轻松写意状,瞧在众人眼中都觉换个寻常人非得有十几年苦练才能达到这番造诣。
然而杨逍与灭绝师太交手到如今,换了十几套武功招式,每一套都纯熟无比,招式转换之间毫无拘泥之感。哪怕以渡劫老僧对明教切肤之恨,也不得不承认,这些魔头单以武功论,的确可算得当世罕见的高手。
各派寻常弟子只瞧得这两人交手时,招式施展炫目至极,根本捕捉不到招式的清晰轨迹。只看到难以理解的招式应对,便纷纷出言喝彩,全为那寻常难以见到的精彩场面而心折,一时间皆忘了现在正邪分立,剑拔弩张的严峻形势。
哪怕向来对杨逍不服气的韦一笑。此时站在赵禹身边,也不得不承认道:“这灭绝师太武功之高,的确惊人的很,尤其手中还有那无坚不摧的倚天剑。咱们教中,除了教主之外,只怕也只有杨逍和失踪多年的范右使才能勉强招架下来。”
赵禹视线虽望着那两人打斗的画面,耳边听到韦一笑的感叹声,便问道:“这范右使究竟是个怎样人?他的武功若真高到与杨左使比肩,总能在江湖上传出一些音讯来,怎么会几十年都无影无踪?”
韦一笑低声笑了片刻。才说道:“咱们教中光明左右使。向来并称逍遥二仙,几十年前,这范遥武功与杨逍自是不相伯仲,不过杨逍这些年练成了乾坤大挪移前两层。却是不好比较。抛开武功不说。范遥也算个痴心错付的可怜人。当年紫衫龙王黛绮丝上得光明顶来。那倾国倾城的相貌将一干教中兄弟迷得神魂颠倒,范遥就是其中之一。他也算是个风度翩翩美男子,兄弟们口中虽不说。心里也觉得范遥与这黛绮丝在一起,真算是珠联璧合,登对得很。谁曾想突然冒出一个韩千叶上光明顶来,横刀夺爱……”
赵禹一边观战,一边听韦一笑讲起明教昔年旧事。听到这里,场中却陡然生出变数,却是灭绝师太一剑扫落杨逍半截前襟,那剑锋再前进三分,只怕杨逍就要血溅当场!
赵禹方欲出手相助,那渡劫老僧突然掠到他身侧,双眼中饱含威胁道:“下得场来,生死皆看自己本领。你若敢插手干预,你麾下这些魔党却要遭殃了!”
杨逍虽落得下风,但身法疾闪,片刻之间就摆脱出灭绝师太的剑势笼罩,回头对赵禹朗声道:“且放心,这老尼要杀我,本领却还差几分!”
赵禹听到杨逍中气十足的话语,心中略觉安定。他率众人下山拦路,只为拖延片刻时间,若搭上几条性命下去,却有些得不偿失。除了极个别的人,六派之中的高手他也不想伤害,要留给汝阳王府的高手去对付。至于殷天正拼却重伤也要爪毙空性,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心绪大定后,赵禹又瞧一眼站在不远处脸上凶光毕露的渡劫老僧,笑道:“大师修佛多年,怎还如此杀性十足,不得慈悲为怀的佛家意味?”
渡劫冷哼一声道:“佛法万象,低眉菩萨俯瞰六道,怒目金刚降妖除魔,俱是慈悲!你这无恶不作的魔头,也敢奢谈佛法!”
赵禹却又说道:“佛法精深,远不是我一个凡夫俗子能领会的。只是大师修佛多年,却拿捏不住这低眉怒目的时机,令人不敢恭维啊!”
渡劫老僧何尝听不出魔君话中讥讽之意,却也知此时再强自逞强,未必就会争到一个好结果。因此只是闷哼一声,却不再做口舌之争。
灭绝师太三十余年峨眉九阳功的造诣,内功之精深比之杨逍都相差无几,手中又有倚天剑利器,剑势一旦催发开,人皆慑其锋芒。杨逍虽然凭借武功之驳杂与两层乾坤大挪移的妙用,能够维持一个不败的局面,但也始终是一路躲避,想要胜过倚天剑在手的灭绝师太,却仍力有未逮。
就在两人缠斗良久,僵持不下之际,被忽视的殷梨亭却持剑冲上来,硬插入两人中间。他武当剑法虽然精妙,但如何能招架住两个绝顶高手战斗的余波,当下脸庞便被劲风割出数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其余武当四侠阻拦不及,眼看灭绝师太倚天剑收势不及,要当中刺向殷梨亭胸口,禁不住一起惊呼出声道:“师太剑下留人!”
灭绝师太此时久攻不下,心中已经焦躁至极,却被殷梨亭突然窜出来阻拦住剑势,生生收住剑招,冷呼道:“你让开,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