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众人皆沉默下来。原本各派就是为了攻打光明顶而来,但几番波折后心中早已经淡忘了初衷,哪怕现在光明顶摆出虚不设防的架势,他们现下也没了继续攻打光明顶的念头,反倒因此而心思浮动,担心魔教妖人再弄诡计,可说是锐气全失。
良久之后,宋远桥才说道:“咱们初衷就是为了攻打光明顶,无论魔教妖人施展什么诡计,光明顶就在这里,全不设防。咱们索性集结各派经营,一举杀将上去,任何诡计皆以力破之!”
此言一出,营中为之一肃,就连呼吸声都微不可察。片刻后,灭绝师太才冷笑一声,却不说话。而何太冲则毫不客气道:“宋大侠是被你那好师侄闹腾糊涂了。咱们等着他与魔君惊天一战呢,若杀上去,岂不是坏了他大出风头的打算……”
俞莲舟冷哼一声,不悦道:“我无忌师侄自幼经受许多苦楚,心中却仍存大义,正邪分明。此番挑战魔君,全为伸张武林正义,却和名声风头有什么关系?如此大出风头之事,昆仑派与光明顶比邻而居垂百年。何掌门侠骨丹心,怎不早早去做了?”
听到这讥讽,何太冲老脸顿时一红,一时间无言以对。而班淑娴则冷笑道:“咱们昆仑派没有那样大造化,得不到号令武林的屠龙刀,确是没胆量和魔焰滔天的魔教妖人正面邀战。”
宋远桥见话题又要转移到不好的方向,连忙出言道:“师弟,咱们是为了来讨论一下魔教怪异之举,无关事宜不要多谈。”
崆峒派关能叹息一声,说道:“当初咱们六派约定围攻光明顶。出玉门关时是怎样气势如虹。现在却处处受制于人,因为魔教小小举动就闹得人心惶惶!“
此言一出,众人皆有感于怀,纷纷沉默下来。片刻后。唐文亮才忿忿道:“若非有人刻意拖延。迟迟不来相会。咱们各派怎会在西域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人手折损颇多不说,还先机尽失。“
听到这话。何太冲登时拉下脸来,不悦道:“昆仑派与光明顶距离这般近,我们若不早早避开去,就要独力与那魔头杨逍一战。讲到错处,怎不说你们行事不慎,走漏了消息,让魔教妖人早早得知此事?若非见机得早,我们昆仑派只怕早被魔教妖人围剿!幸之又幸逃过这一劫,死地还生。当初是哪个拍着胸脯保证说,魔教四分五裂,各部嫌隙矛盾深深,哪怕知道了这消息也会坐视不理?现在怎么样?魔君来了,天鹰教也来了,魔教叫得上名号的魔头皆来到光明顶了!”
鲜于通老脸一红,尴尬道:“现在争论这些有什么意义,咱们聚在一处,须得就魔教这古怪举动拿出一个章程来。大家说怎么办?咱们是做观其变,还是如宋大侠所说杀上光明顶去?”
少林原本对攻打光明顶之事最为热切,但经由张无忌偷袭得手,空智神僧都重伤难起,血的教训却让他们犯起了踟蹰。沉吟许久,空智神僧才有气无力道:“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
正在此时,少林营地外突然响起一阵喧闹惊呼声,众人未及得起身去问个究竟,便看见门帘忽地被撩开,而后便有一道身影疾风一般闯进营中,那身影站定,众人才看清楚乃是一个脸颊苍白一身青衫的中年人,当下便有人惊呼出声道:“青翼蝠王韦一笑!”
韦一笑深入敌营,表情却轻松的很,他环视一周,抱拳笑嘻嘻道:“诸位远道而来,明教招呼不周,赎罪赎罪!”
灭绝师太霍然起身,冷喝道:“韦一笑,你这吸人血的恶魔,孤身来犯,是不想活了么?”
被众人怒目而视,韦一笑却半点也不紧张,摆手道:“灭绝师太言重了,我此次来是传我教主的一个口讯。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在座各位皆是名动江湖的大侠士,怎会做出这种下作事来。”
“教主?魔教何时又有了一个教主?难道阳顶天没有死!”
听到韦一笑的话,众人皆惊呼出声,一脸惊诧之色。
韦一笑则轻笑道:“告与诸位得知,魔君赵无伤已经得了我教中上下拥护,正式成为本教第三十四任教主。我今次来,就是奉了赵教主之命,来给诸位带个口讯。我们教主说了,武当派张少侠胆量大的可吞天,竟敢挑战我们教主。想必各位对张少侠也仰慕的很,只是无缘得见。正逢各位远道而来光明顶,便大开山门出入不禁,各位若想上山做客,或是观战一场,皆随你们意愿,不要太过拘束。”
这一番话讲出,众人皆惊愕当场,一方面惊愕于魔君竟能压服群魔,结束魔教数十年的纷乱。另一方面,则是在猜度魔君近乎引狼入室举动背后的深意。
良久之后,灭绝师太才冷哼一声道:“藏污纳垢之地,我才不去!”
“师太好巧妙的言论,你既然不想上光明顶,千里迢迢赶来西域,莫不是打算只在山下瞧着,我们就会望风而逃?”韦一笑嗤笑一声,拱手道:“话已带到,各位怎样打算,我们不再理会。”
说罢,复又一阵风般掠出营帐,疾驰而去。
各派主事之人留在营中,脸色皆变幻不定,不知要如何应对。
去,还是不去?
委实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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