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在这儿瞎他妈脑补个什么劲?她那么有骨气,买不起怎么还会回去受店员的白眼?
可那一幕就是不断在眼前重现。
下一秒,房间响起魏光严忍无可忍的声音:“你还睡不睡觉了?”
程亦川正烦着呢,张口就是一句:“你管我睡不睡?”
“你以为我想管啊?”魏光严火大,噌的一下坐起身,“你他妈不睡就别在那儿折腾,翻来翻去床板响个不停,叫人怎么睡?”
“……”
程亦川没留意自己这的动静,被他这么一说,忍了忍,默默不翻身了。
魏光严那么一吼,屋子里瞬间寂静下来,可他也没想到程亦川还挺讲道理,这就不还口也不闹腾了,安分守己侧卧在那。
被子稍微隆起了一小团,躺在里面的人显得有点过分乖巧了。
黑暗里,他迟疑地朝程亦川那瞟,半晌,粗声粗气问:“怎么,你脸没好,疼得睡不着?”
“呵,这会儿开始装模作样关心我了?”程亦川没好气地回了句,“你他妈不是要睡觉?废话怎么这么多?”
“………………”
魏光严砰地一声又躺下了,把被子往脑门上一盖,气得咬牙切齿。
谁他妈再对他示好一下,就是个大傻逼!
这天夜里,程亦川迷迷糊糊睡着时,已是深夜。
睡前,他打开微信聊天界面,反复斟酌,想说点什么让宋诗意收下这笔钱。可对话框里的字句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没能变成一条完整的消息发送出去。
屋子里满是魏光严沉稳的呼噜声,呵,睡前还在为成绩发愁呢,一睡着就跟猪一样,烦恼一扫而光。
程亦川有些心烦意乱,最终握着手机睡着了。
次日清晨醒来时,对床的魏光严已经不见人影。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准是又跑去雪场加练了。
田鹏以前就对他说过,很多事情不是一味使蛮力就能成功,劳逸结合很重要,心态也一样。速度提不上去是因为遇到了瓶颈,如果真是多练几遍就能突破,也不会有那么多盛极而衰的运动员了。
这个道理,魏光严不见得不明白,只是不甘心。
程亦川呈大字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片刻后,脑子里灵光一闪,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当天中午,他又坐上了去往市中心的公交车,抵达了昨日的商场,直奔二楼珠宝店。
展示柜里一大堆亮晶晶的镯子,黄了吧唧闪瞎眼。
她看上的是哪一只?
店员热情地跟他推销着:“是要送老人,还是送父母?”
程亦川开门见山就问:“昨天有个年轻女人来你们这儿,看上只镯子没买,你还记得吗?”
店员A回头去看店员B,两人面面相觑:“周末人多,客流量很大,您说的是哪一个?”
他顿了顿,也不客气了,“就她走了,你们还在说看她那样子也买不起金镯子,给她银的她又看不上的那个。”
店员A:“……”
店员B:“……”
程亦川再问:“还记得吗?”
店员A面上微红,但还是很有职业精神,笑容满面地说:“记起来了,是个挺漂亮的姑娘,对吧?”
“她看上的是哪一款?”
“唔,我记得是这款。”店员低头看了看,打开柜子,小心翼翼拿出了一只做工精美的黄金手镯,正中镂空雕刻了一朵牡丹,栩栩如生,“这只镯子其实不重,所以价格上也没有很贵,而且我们现在在做活动,特别划算。还有,今后如果带腻了款式,还可以到我们店里重新打样,您看——”
“包起来。”
他说得太干脆利落,店员一愣,抬头看他。
他还没问价格啊……
可眨眼间,程亦川已经走到了收银台,拿出钱夹,也没等她问一句怎么支付,言简意赅说:“刷卡。”
店员受宠如今,忙不迭帮他完成支付。
鲜少有这么爽快的顾客,连推销都不用,价格也不问,进来就买。
末了,她笑着抬头说:“请稍等,我给您开发、票。”
发、、票?
程亦川心下一动,忽地抬头问她:“等一下,发、票上的金额……可以少写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