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处的脸色阴的滴水,两根手指头格外嫌弃地把书包拎进了客厅。
一开始扔在了茶几上,他人在沙发上静坐了一会儿,平息了怒火,这才动手拉开了书包的拉链,随手掏出了一本书——高二物理。
书的第一页,龙飞凤舞地签着小贼的大名——董乘浪。
董?
林深处眼皮子一挑,忽然想起来,他女儿问过他大院有没有姓董的。
大院里董家的孩子?
估计是,敢翻墙,也是需要点魄力的。
喻蓝星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捧着个蟹黄包,站在厨房的门口,偷偷地往客厅瞧。
董小白的名字已经暴露了,按照她爸的智商,八成也猜出来是大院里的了。
这下好,董小白的祖宗八代都被林深处摸的清清楚楚了。
还想跑,傻子。
喻蓝星吃了两只蟹黄包,擦干净了手,走到客厅。
她先发制人:“爸,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不想问,”
“哦,那我告诉你,我新同桌姓董,名字叫董乘浪,长的特白。”
“书包……”林深处点了点桌子,意有所指地说:“你给他,还是我给他?”
“我吧!”喻蓝星赔着笑,毕竟人是她招来的呀。
叫她爸去的话,这问题上升的高度就大了,她爸准是拎着书包直接闯到董家——嘿,老董快来看,你家儿子爬我家墙了。说吧,这个孩子的教育问题,你们董家要是教育不好的话,我可以代劳。
就像简小雨一样。
林深处阴沉着脸说:“那你给他带句话,下次来走门。”
“好嘞,保证带到。”
林深处不动声色地瞥了他女儿一眼,星这个丫头也就是心虚的时候才会对他狗腿呢。
——
另一边,董乘浪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家门口,心烦意乱。
不仅是心烦他把“犯罪证据”留在喻家了,更烦喻蓝星她爸飞踢的那一脚……也太专业了,绝对不是一般的练家子啊。
董乘浪后知后觉,给陈嘉懿打了个电话。
“哎,你上回说大院的土匪头子回来了?”
“卧槽,是啊,我也是听我爸和人打电话说的。我问我爸什么时候请他来家里坐坐,咱们回来的晚,没有亲眼见过,就听过大院传说……哎,你回家了吗?”电话那边的陈嘉懿顿了下,接着道:“我去你家找你吧?”
“我还没回家。”董乘浪淡淡地说完,又问:“你再给我讲讲土匪头子的事儿呗。”
“哎呀,林叔早就不当老大很多年,没准儿现在已经修炼出了儒雅的派头,就跟你爸一样……”陈嘉懿仔细想了想后,又道:“不对啊,你问这个干啥?”
“没什么。”董乘浪粗暴地挂了电话,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好像听他妈说过,林家有个女儿不姓林来着。
到底姓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还有林家的大土匪一般不住在大院里。
啊,信息时代,掌握的信息太少,最要命。
董乘浪进家门的时候保持了正常的行走速度。
李秋萍如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等他,一听见门响,便站了起来,“儿子,妈妈给你留了鸡汤,里面加点细面和青菜,好吗?”
“妈,我和毛在外面吃过了。我不吃了,上楼休息。”
“那喝杯牛奶?”
“不喝不喝。”董乘浪拒绝完了,又和他妈强调:“我洗澡啊。”
“知道了,我不进你屋。”李秋萍哭笑不得地说。
真的是孩子大了,毛病特别多。
董乘浪脚步轻快地上楼,一走到他妈看不见的范围,顿时龇牙咧嘴,一手捂着屁股,慢慢地挪回了房间。
董乘浪脱光了衣服,洗了个凉水澡。
十月中旬的凉水,虽没有冷到刺骨,却也能冻的人直发抖。
可冰冷的水也缓解不了他屁股上的火辣。
他扭着身子从镜子里看自己,他皮肤本来就白,赖好红上一点就格外的显眼,更何况现在,青紫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这一脚要是再上移个几寸,踢在腰上,那他至少得在床上躺个半月才能下的了床。
他心里很清楚,喻蓝星的爸要真的姓林的话,那这一脚绝对是脚下留情了。
董乘浪洗好了澡,扶着墙出来,眼睛扫过写字台。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紧跟着打开了中间的抽屉。
一堆书的下面藏着一个深蓝色的精致盒子。
这是他前几天没事儿的时候去珠宝店里买的一条粉钻项链。
钻石很小粒,真买大的话,他怕喻蓝星不敢带。
可是现在……恐怕这条项链很难送出去了。
对了,他买珠宝的店面叫什么来着……喻世珠宝?喻?
——
周一,喻蓝星把书包扔在了董乘浪的桌子上。
董乘浪的屁股很疼,照他以往挨打的经验,至少还得疼个三五七八天。
他龇着牙说:“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你能不能好好地回答我几个问题。”
“问。”喻蓝星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