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一小厮来回:谢少爷同几位公子正找二爷呢。
王均吩咐道:“就说我忙的很,请他们自便。”
小厮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此后,好几拨人来找。
王均都找借口打发了。
傻傻地干坐了一会,起身走到房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一丝动静也无,又转回来,百无聊奈,将哥哥的棋具捧来,摆在茶几上,一手执黑子,一手摸白子,演练起来。
才下了几步,就听房门响。
王均急忙抬头,只见江如波走了出来,忙展开笑脸,叫“江兄……”一面看向他身后。
李菡瑶俏脸毫无表情。
王均心里“咯噔”一下,忙赔笑道:“观棋姑娘……观棋姐姐,你想不想出去逛逛?”
李菡瑶理也不理他,自顾在茶几另一边坐了,两眼一扫棋盘,便摸了一粒白子填上去。
王均询问地看向江如波。
江如波尴尬地对他讪笑,随即转开目光,似乎心虚不敢面对他一般,也走到一旁坐下了。
王均恍然明白:定是江如波说了自己被关押的经过,惹恼了小丫鬟,所以使性子呢。
他虽单纯,却是自小在长辈面前撒娇惯了的,最会哄人,当下在茶几对面椅子上坐了,陪着笑脸道:“小弟知道,观棋姐姐不理我,非是生我的气,而是生那些关押江兄的人气。观棋姐姐别恼,哥哥已经吩咐世子表哥了,叫放了江兄,不许再关。哥哥还怕有人使坏,让江兄住到府里来。我已经安排妥了,江兄就住我院里……”
一面说,一面又想起未倒茶,忙起身倒茶,斟了两杯,先捧了一杯给李菡瑶,又捧一杯给江如波。
江如波见他如此俯就,眼神闪烁,更不好意思。
倒了茶,又叫茶点。
丫鬟捧了茶点来,王均赶到门口接了,体贴李菡瑶现在心情不佳,唯恐她们进来看见,乱嚼舌头。
茶点也摆好了,他又坐下,又对着李菡瑶笑道:“观棋姐姐,江南的事,哥哥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姐姐只管安心住下。哦,哥哥已经吩咐人打扫书斋——就是德馨苑,收拾干净了让姐姐住。去年,李姑娘来也住那……”
无论他说什么,李菡瑶总不理他,垂眸盯着棋盘,心里却佩服:这小子一张嘴真甜,这哄人的本事跟谁学的?总不会是梁大人教的吧?王壑那么疏淡、清傲的一个人,跟这弟弟简直不像一个父母生的。——这么说也不对,王壑自从跟她表明心迹后,也会哄她,哄得她意乱情迷。可见,他们兄弟同根生,是有渊源和共通的地方。
王均见李菡瑶总也不理他,并不尴尬,为逗她开心,便想换个话题,因见她下棋,忙盯着棋盘看走哪了,好起个话头,这一看,不由怔住。
“啊呀,姐姐这么厉害!”他吃惊地叫道。
“你也不想想她这名字,棋艺不成能叫观棋吗?那都是我表妹培养的。”江如波在旁道。
“我听说过,能跟哥哥打平局呢。”王均起了兴致,请求道,“我陪姐姐下一盘吧。我的棋艺不好,还请姐姐指点。姐姐就当解闷好了。”说罢,捻了一颗黑子放下。
李菡瑶依然不出声,却跟他对弈起来。
下棋时,王均就不吱声了,俊秀的面容显出沉思的神态,如同静止的玉雕,完美之极,若是别的少女见了,只怕要怦然心动,然李菡瑶只觉他讨喜、可亲。——这种纯真的美少年,是不能打动李姑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