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自进殿以来,一直从容淡定,此刻淡然神情崩裂,代之而起的是满目森寒,“放你娘的屁!你再敢胡说,小爷把太庙和帝陵都给炸了。你信不信?”
废帝:“……”
他信了。
他错了。
他感到一阵轻松,冷笑道:“你如此大逆不道,朕还以为你自持皇家血脉呢。”
原来还是乱臣贼子!
王壑:“……”
皇家血脉又如何,似这般蠢死的皇家血脉,还比不上一个白痴活得自由自在。
废帝已经转身走向宝座,一步一步,仿若刚登基般,隆重庄严,到宝座前,霍然转身。
王壑并不想十分逼迫一个死人,俗话说“人死如灯灭”,无论有什么恩怨,死后一了百了,然他想起王墇,再看看废帝这至死都不悔改、一副至尊的态度,轻蔑道:“你知道你这江山是怎么丢的吗?因为你蠢!”
废帝目光冰冷。
王壑道:“你不承认?旁人毁谤先帝和家母也就罢了,或是他们愚昧,或是他们别有用心,但你乃天子,竟被吕畅三言两语挑唆上当,何其愚蠢!我长相酷似家父,你眼又不瞎,怎地看不见?哦,你心瞎了。竟未能察觉吕畅与潘妃的私情。他是左端阳的侄重孙!”
废帝袖内双手微微颤抖,换上往日,他早雷霆震怒了;可现在他不愿表露,那只会让王壑更志得意满,因而冷静道:“你说吕畅挑唆?你才颠倒黑白!”
王壑嘲弄道:“不敢相信?”
主要是回天无力了。
相信了又如何呢?
王壑也懒得再刺激他了,抬手向后招了下。
一龙禁卫双手捧着天子剑,走上月台,呈给废帝。
废帝拿起天子剑,对王壑道:“这是你对朕最尽心、最尊重的一次。”说完拔剑往脖子上一横。
“当啷”一声。
天子剑落地。
废帝往后跌坐在龙椅内,坐得端端正正的,不顾项下鲜血喷涌,冲着王壑傲然而笑。
王壑十分的无语。
这有什么可笑的呢?
他静默半晌,才命人打开乾阳殿大门,让谢耀辉和白虎王等人进来,宣告废帝自裁了。
大门打开,站在殿外广场上被龙禁卫围困的文武百官齐齐抬头,就听一声高喝:“废帝自戕谢罪——”
广场上顿时一片死寂。
众人透过乾阳殿大门看进去,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背影站在大殿中央,身形修长挺拔。
一股寒意在众人心头扩散。
“皇上——”
皇后忽然凄厉惨嚎。
众嫔妃跟着嚎哭。
这下,她们真没指望了。
没有人理会她们。
“尉迟琛”出来,对谢耀辉等人躬身施礼,道:“王少爷请谢相、白虎王和各位大人进去。”
……
乾阳殿内,谢耀辉看着倒在龙椅上的废帝,波澜不惊,因为这结局在他意料之中;他也没有跪下,刚才他已经向废帝拜别了,废帝这次绝地反击,将另一种结局演示给他看了,效果很不好,他差点丧命。
不但谢耀辉,刚才被废帝下令拉出去的官员们也都无伤心之色,一个个都暗暗松了口气。——这结果很好,虽然还是乱,好歹不用担心性命了。
王壑是不会杀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