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打扰的时间,过得倒是很快,除了天字卫和甲字卫会出入这里之外,其他的外人一律没有出现过。
最炎热的夏季要过去了,这小橡山里也凉快了下来,而侍女们也轻松了许多,因为她们终于不用再来回忙碌的搬运冰块降温了。
行宫东侧的阁楼飞檐走角,窗子开着,迎接着从外面吹进来的徐徐清风,躺在里面的人被清风熏得也要醉了似得。
摇椅轻轻的晃悠着,秦栀的确是昏昏欲睡,太清净了,而元极又不让她看太久的书。所以,她现在好像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睡觉了。
身上的衣裙换了宽松的,这就是当时元烁送去的布料,穿在身上的确是舒服。
腹部,已经明显凸起,这个小家伙的长势是不错的。
不过,元极的担心却始终未见消减,那些一同被留在这里的大夫每日给她请脉。胎儿是否有问题他们还是没有定论,但胎儿长势是正常的,暂时来看,孩子有问题的可能性又降下来了不少。
这些都影响不到秦栀,眼下大概真的是因为怀孕影响了她身体的内分泌激素平衡,她多疑的性格倒是被抹平了一般。
她现在的自信不是往日能语,深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较之其他的孩子都要正常。
这种莫名的自信让元极无言以对,不能反驳或是怀疑她,但瞧着她的性子与往时不同,却又不禁让他觉得很好笑。
明明她就不是那种盲目自信的人,任何事情都要在自己的脑子里过滤七八遍以上才会做决定。
眼下,她好像都忘记来回重复思考了,对自己肚子里那个家伙,不止自信,母性的光辉简直刺眼。
脚下无声的进入阁楼,一眼看到的便是在摇椅上睡着的人,侍女立在她身边两侧,但凡元极不在,她们都是寸步不离。不管有什么事情,她们是坚决不会离开半步,要确保时时刻刻秦栀都在她们的视线之中。
元极走进来,他虽是没有说话,但侍女也十分清楚他的脾性,悄无声息的退出阁楼,在门口候着。
走到摇椅边,元极坐在了旁边的矮凳上。坐在这里,正好平视她的腹部。
宽松的衣裙下,她的腹部明显凸起,让人不由得想摸一摸。
元极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后缓缓的伸手。修长的手小心的罩在她的腹部上,感受到的,就是紧实,好像肚皮之下的那个小家伙特别的结实,还在肚子里,就练出了满身肌肉似得。
隔着衣料轻轻地抚摸着,不自觉间,他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前几天,他倒是感觉到一次这小家伙在动弹,那种感觉初始时有些让人不安,也是那时候开始,元极才承认,这家伙是活的。
但那之后,他再也没摸到过这小家伙动弹。如今,更是一片平和,好像秦栀在睡觉,这小家伙也在睡觉。
轻轻地抚着,用手指感受秦栀肚子的硬度,一边注视着,隐隐的倒是期盼着肚皮下的家伙能再动一动。
“现在是不是特别希望他能理你?如果这个时候你能多多的讨好讨好他,没准儿他就理你了。”那个睡着的人醒来,已经注视了他有一会儿了。他的样子的确是较之往时要合格了许多,像个父亲的样子了。
抬眼看向她,元极的手也全部的覆在了她的肚皮上,刚刚担心会吵醒她,所以没用太大的力气。
“不理我?我还不想理他呢。”元极淡淡的回了一句,嘴上说的和手上做的,并不一致。
不由笑出声来,秦栀抓住他覆在自己腹部的手,“成,那你就等着他到时讨好你。你就做你的老太爷,看不顺眼就打一顿。”
“不做错事,我为什么要打他?你才是胡言乱语。我看,闲来无事打你一顿倒是真的。”摸着她的肚子,元极淡淡道。
“依我看,你是最近火气太大,看谁都想打一顿。”用眼睛瞄着他,逐寸向下,最后落在了他的下半身,她的意思很是明显了。
扬起入鬓的眉,元极的手从她的腹部开始向上游移,一点点的爬上了那突出的部分,一手掌握。
“提议很好。”微微颌首,元极明显表示同意。
垂眸,看了一眼他的咸猪手,秦栀抬手扒拉下去,“耍流氓呢。”
“你就没觉得,自己丰腴了许多么?”身体倒是还好,某些地方,丰腴的明显。
闻言,秦栀蓦地抬起双臂圈住自己的胸前,“说你是流氓,你还真不客气,关注点太奇怪了。”
“你浑身上下,哪处我都掌握的清楚。如今,有了变化,我会关注到不是很正常么?”视线定在她的胸前,元极一边淡淡道,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赤裸裸,好了,怕了你了。这应该是正常的,怀孕之后身体激素有变化,所以,外表也会有变化。”秦栀收紧了双臂,好像要将自己藏起来。
看她那动作,元极不由得笑,随后抬手拉开她的手,“别遮挡着,这样很好。”
“你别笑,特别像变态。”微微蹙眉,秦栀伸出一只手来,盖住他的脸,也借机挡住他的笑脸。
抓住她的手,元极敛了面上的笑意,不过,却并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笑以及满意之色。
“我看近些日子天字卫走动的很勤,你又三不五时的去见他们,是不是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定夺处理?”看着他,秦栀一边问道。这几个月一直陪着她在这里,瞧他这面容都滋润了不少,她在养胎,弄得他好像也在养胎似得。
“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处理。”捏着她的手指,元极轻声道。
“若是需要你去亲自处理,你就去吧。陪了我数个月了,若是还一直陪着,肯定有人会在背后议论你的。”而且这里距离翎山这么近,自从到了这行宫之后他却从未去过。他的行为是任性,心里如何想,便要如何做,他人的意见对他根本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但,终究是不能太任性了,否则那不成了笑话了。
“说起来,过些日子,我的确要出去一趟。不过放心,很快就会回来。”他的确是要出去一趟,在这里时间太久了。这么多年,他很少在一个地方待很久,这还是第一次。
“好。你去吧,不用着急的回来,反正我就在这儿,又丢不了。你呢,注意安全就行了。囫囵个儿的离开,囫囵个儿的回来。”这就成了。
起身,元极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听你的。走吧,该用膳了。”
没过几日,元极便在一早离开了。秦栀醒来时,身边的人不知走了多时了。薄被被他缠在了身上,他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像她自己缠上的似得。
从被子里挣扎出来,秦栀深吸口气,虽说天儿凉了,但这被子缠在身上,还是觉得有些热。
下床,侍女开始服侍,穿衣洗脸的,她们都代劳,惹得她现在想要运动只能靠在行宫外头转圈走动。
“你们一会儿去楼下将世子爷平日处理完之后没分下去的那些密信给我拿上来。”被服侍擦手,秦栀一边说道。
“世子妃,世子爷临走时吩咐过,不让世子妃看太久的书。”侍女说道,她们可是极其听从元极的命令。
“我又不是要一直盯着看,看一会儿。不然的话,你们就在旁边数着时间。到了半个时辰,你们就通知我,我肯定不看了。”这样总行了吧。
侍女们对视一眼,无法,只得答应。
这些小监控,元极这厮离开了不说,他的眼线却是安置的妙,简直是无处不在。
用过早膳,侍女也将那些密信给拿了上来,都是元极处理过的,没有信封封着,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起。
靠坐在窗边,秦栀拿起那些信来看,这些没有重新分下去的,大部分都是从吴国和西棠送回来的,报备的是那两国的最新情况。
吴国还是那样,玄衡阁内部的势力分崩离析,柴文烈之前整合的那些人,如今被抢夺的分成了无数个势力,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