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呀!宝玉有娘娘提拔,将来也是前程似锦吧。
王熙燕不知道此娘娘非彼娘娘,只道:“皇上携皇后临朝,二圣主持殿试,本朝是从没有的了。听父亲说圣旨已下,宝玉也是恰逢其会。”
贾母却已经闭上眼,嘴角带笑,轻呢喃:“真好……”
贾宝玉走过来,还想陪贾母说话,但贾母已经睡着了。
夫妻两人只得出屋来。
三日后一早,贾宝玉就进了宫去,但是贾母自昨天睡下后一直没有起来,昨晚还是有气息的,一早起来丫鬟们却发现再唤不醒她了。
伸手一探,身已凉了。
贾赦父子、邢夫人、王熙凤都出门应酬了,只能去报尚住在荣府的王熙燕,王熙燕一时慌了神,打发人去找各位主子,但贾宝玉进宫去了,不可能进去找他。
……
今天殿试徒元义和辛秀妍一同现身了,徒元义穿着常服,毕竟穿着天子冕服还是挺累人的。辛秀妍也没有穿厚重的礼服,戴那有十斤重的凤冠,带了一种改良的乌纱冠,穿了白色金绣的曳撒。
坐在龙椅旁监考,这真是个十分无聊的工作,所以辛秀妍就看起帅哥来。
本次科考录用人员算是多的,进士两百名,同进士有一百名。
能来殿士的当然是进士,辛秀妍看得仔细,有几位白白嫩嫩的还不错,但都没有一人相貌上能及得上徒元义这老妖怪七八分的。也难怪,当时他找到自己,她没记忆也能被他扑倒。男/色惑人呀!她怎么这么没定力?
殿试也是让他们论政,言者无罪。
进士们现在也没有心思对于皇后出现在殿试现场有何不满,专注书写着。
辛秀妍看向徒元义,眼神示意,他微微一笑,两人相携出了大殿。
辛秀妍一出殿,逃脱了礼部和鸿胪寺官吏的视线,就伸了个懒腰。
“原来在紫宸殿考博,那也没有什么不同。”
徒元义笑道:“你瞧见贾宝玉了没有?”
辛秀妍歪着头:“我又不认识他。我这脑子,大约还要过些时日,我就记得有个老不羞欺负我的事。”
徒元义转开头轻轻一笑,说:“过几年,你也徐娘半老,好意思说别人。”
辛秀妍拉过他的手,说:“徐娘半老时,管老公尤其厉害的。”
两人相携到了偏殿休息,两个时辰后收卷阅卷,他们也参与阅卷,当然是那种主考官挑选出来的出色卷子。
辛秀妍倒是看到有两篇文章有暗示女子可以为官的,并列举了历上的女贤,这人不是真的赞成就是想博她的眼睛。这样的人不管他怀着什么样的想法,也不能点为前几名,她也没有多言。
她选了几篇能务实一点说得出东西的人,至于愤青华丽嘴炮她就没选,虽然论嘴炮,她是小篾片,也是极好。
徒元义显然英雄所见略同,于是便点了前三甲,揭了糊名,其中一个颇为俊美的青年当了探花,名叫苏桐,姑苏人士。辛秀妍听说过,这是苏馥儿的族侄,当年能让苏家子弟科考,多年以后居然还真有人能考出来。到底曾经是世家大族,族中这么多人,总有努力又智商高的。
贾宝玉也是平平稳稳,殿试名次仍过了一百名后了。
贾宝玉晚上回到家时,就见府上哭声阵阵,一问下人,说是老祖宗没了,险些晕了过去。
贾琏、王熙凤主持丧事,王熙燕协理,贾母是国公夫人,先设灵堂于荣禧堂。
府中忙禄不停,也没有人多在意宝玉今日去殿试了,除了二房诸人。贾政想的却是贾宝玉好不容易考上进士,如今却要守孝了。
贾琏丁忧还有皇帝和上官会夺情,宝玉都还没有正式为官,哪有人对他夺情呀?
辛秀妍到是过了两天才听邢李氏进宫时说起贾母的丧事,邢李氏当然也说了邢夫人和他说的分家纷争。
邢忠夫妻去了贾府一回,略作表示,而辛秀妍作为皇后,一般官夫人的丧事,她当然不用俯就。
不过,一个月后她的千秋节,黛玉、迎春要服小功是不能来了。她是没有想过过千秋节,但是自她受册以来从未大办千秋节,早两年怀孕带娃,之后就不在朝中,这回皇帝坚持。
辛秀妍生出点被宠的小女人心情,也就同意了。
至于这时人家贾府都还要停灵七七四十九天未出殡,她大咧咧办起千秋节,皇帝令普天同庆,只能对不住贾母了。
四月时,各地方官员都晋献了千秋节贺礼,便是外藩朝鲜、真真国、茜香国和蒙古部落也送来贺礼。辛秀妍头一回有了身为统治阶级的感觉,腐败的感觉。
贺礼几个库房都堆不下了,只有把贵重些的放在近住的库房。
千秋宴宫宴设在紫宸大殿,帝后于正中端座,百官朝贺,又歌舞开场,杯盏交错不停。
宴罢,在御花园中放烟火,辛秀妍和徒无义双手交握,在烟火辉映下不禁想起一些画面。那一年也是这样的烟火,他的眼睛比星星还要闪亮美丽。
突然远方传来宫人的惊呼声:“不好了!三公主落水了!救命呀!”
柔情蜜意的两人顿时惊醒,在场的宗室、勋贵、大臣和其诰命都吃了一惊。
两人连忙飞奔过去,那湖中已经有不少的太监宫女下了水,而廊桥上涌上来不少人。
徒元义也忙跳下了湖中,辛秀妍心急如焚,却没有下湖去,两个儿子哇哇大哭被贴身太监拉住。
辛秀妍忙去安抚,她的心神却放在湖中,这太液池也不浅,圆圆一个女娃能坚持多久?
“汪嬷嬷呢?为什么不看住公主?”
汪嬷嬷是徒圆圆的奶娘,素来是谨慎的,怎么会出这事。
这时汪嬷嬷跪在了辛秀妍跟前请罪,涕泪横流。
“娘娘饶命!奴婢该死!”
涉及自己的宝贝女儿,素来宽仁的辛秀妍也不禁大火,说:“到底怎么回事?”
汪嬷嬷道:“奴婢内急,去了恭房,让春杏看好公主,奴婢这才刚回来,就听说公主落水了。”
“春杏呢?”
赵全命着一个宫女过来,跪在她跟前,不停的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辛秀妍道:“公主怎么会落水?”
春杏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和秦尚宫说了两句话,后来公主就不见了,然后我听说公主落水了。”
辛秀妍道:“赵全,派人去找秦尚宫,要活人。苏清,查清方才在这一带的每个人。”
这时徒元义捞着了徒圆圆,提起轻功跃上了岸来,辛秀妍猛扑了过去一探鼻息。
“我给她做心肺复苏,你输功力看看!”
徒圆圆落水了也不知多久,也许太监宫女发现时并不是初落水的时候。
徒元义点头,就一指从女儿百汇穴点去,灵力传进去,却是前进极为艰难,她已经断了气息,喝了太多的湖水。
辛秀妍拼命度气,按压胸腹,不禁哭了出来。
“圆圆,睁开眼睛看看母后呀!睁开眼睛!”
徒元义又拉住她,扶起徒圆圆,往她背后一拍,还是没有反应。
辛秀妍道:“你这样没有用,要先恢复呼吸和心跳!”
辛秀妍又将人放倒按压肺部,一直过了两三分钟,仍是没有反应。辛秀妍都疯了,徒元义又点她肺经诸穴刺激,灵力进去极堵,似人们说的经脉已绝。
徒元义拖过妻子,痛苦地说:“她死了。”
辛秀妍大怒煽了丈夫一个耳光:“她不会死!我重伤昏迷掉汉水里一天都没有死!”
辛秀妍仍在做那心腹复苏,一直到五分钟,这在医学里来说,已经难活了。
徒元义拉住她抱住:“秀秀,别这样,她死了……”
“不会!圆圆不会死!你放开我!”
徒元义就紧紧抱着她,凤目含泪,辛秀妍挣扎着,他点了她的穴道,她昏了过去。
徒元义一手抱住妻子,一手抱住女儿,泪流满面,两个儿子也扑过来大哭。
突然,怀中的女儿一声咳,吐出了一口水,徒元义大惊。
“妹妹还活着!”
“妹妹!”
徒元义也不管被点倒的辛秀妍了,忙拍着女儿的背,她越咳越大声。
但徒圆圆并没有醒来,她只是恢复了呼吸和心跳,仍虚弱之极。
本是普天同庆的千秋节,却发生这样的意外,此时帝后再没有心情过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