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扑上去打皇帝,徒元义给她打了两下,就抓住她的手腕了,就看着她笑,一副“现在看你怎么打我”的样子。
邢岫烟哪里会束手就擒,哎哟一声,说是肚子痛,果然他松开手,她的不慈不悲千叶手又往她身上招呼去。
徒元义将人压下,覆上唇去,双唇交缠,他辗转亲吻,时而强势时而温存,她渐渐使不出力来。
他强势地吻了许久,才离唇,但觉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盈盈波动,徒元义叹道:“皇后呀,不跟朕闹了,好好睡觉,乖。”
邢岫烟被他吻得情动,自怀孕以来两人也久未有鱼水之欢,她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哎,秀秀,别……”
“别什么?”
“朕……不行……”
“你不行?你这叫不行?”
“伤着你和孩子。”
“快四个月了,小心些就好。”
“你说真的?”
“不能太折腾。”现代医学说,怀孕前三月和后三月不能同房,剩下的时期可以,这是常识。
徒元义久旱逢甘霖,便是不能如从前放纵也好过饿着。不能当刘德华,可以当欧阳震华,不过,他们一定不想背这祸。
……
翌日起来,邢岫烟在几大宫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然后梳妆,穿上居家衣服,正值怀孕时期,自然不会珠翠满头。
青璇照顾皇后娘娘的脖子,给她打了辫子,只有几颗大南珠编在发中,看看主子今天容光焕发,不禁笑道:“娘娘怀着小皇子,奴婢瞧着反而越发美丽了。”
邢岫烟看看水银玻璃镜中的模样,说:“都胖了一圈了,你也能说瞎话。”
青璇笑道:“娘娘原先到底偏于瘦弱,如今不是刚好?”其实十五六岁的女子还是太过稚嫩,十七八岁正走向全面长开。而邢岫烟恰好怀了身孕,陡然间她身上的稚嫩气质被母性所替代,总有微妙不同。
邢岫烟笑道:“还说我瘦呢,那么你长了个水蛇腰,怎么紫玥她们人人艳羡呢?”
紫玥从外间进来,原来是厨房已送来早餐了,听了这话,笑道:“娘娘真是慧眼,一眼就瞧出她是个水蛇精。”
青璇道:“没有你这么以大欺小的!”
邢岫烟笑了笑,说:“也别说以大欺小了,你们是都大了,咱们进宫都快两年了。你们这么大的姑娘,合该嫁人了。”
紫玥嗔道:“娘娘这是各打三大板呀,好好的说什么嫁人,奴婢是要一辈子跟着娘娘的。”
邢岫烟一边在她们的搀扶下也了寝殿,往甘露殿行去,一边还说:“那可造孽了,多少汉子取不上媳妇,如花女儿全都被拘在我身边空耗,人们背后不得咒我?我自个儿不怕,也得为肚子里的这个积些德。”
二婢羞涩不已,而跟在身后近一年提拔上来的小宫女们却是羡慕,她们长大些,将来也有皇后娘娘做主,该是多好呀。
邢岫烟用了早膳,一碗燕窝粥,一个鸡蛋,一个苹果,又有几色可口素菜。她是江南人,不爱太过油腥之物。
正用了早膳,听太监来报,说是承恩公夫人进宫来了。今日正是二月初六,离祭天巡街不过五天,这日天气暖,邢李氏就递了牌子进宫来探望。
听说只有邢李氏和羽奴,邢岫烟就召了人进她平日坐卧读书的内屋,又令紫玥招呼随行来的云嬷嬷、雪莲等人去她们屋子说话。
礼节参拜后,赐了座,母女俩才说起话来。
邢岫烟听她说起了李家来人的事,不禁诧异,不禁暗想: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原本都十几年前闹翻不往来的亲戚,现在都冒出来了,可别弄成贾府那样不像话。奴才或奴才的奴才都尾大不掉。
邢岫烟有前任的记忆,但是前任对于李家舅舅和舅母都印象模糊,只还记得外公去逝时,前任是止不住哭,另一个就是大表哥李廷轩还有点印象。
邢岫烟问道:“他们现在何以为生?”
邢李氏道:“从前不过是管着那三十来亩地,农活不忙时,宋氏也会做点绣活。”
古代的经济不是可以用现代来横量的,三十来亩地在现代尚不算多,在古代产出自然不比现代,没有别的傍身,要靠收租养活一家这么多口,还要纳人头税,也就糊口。李秀才已逝,李家没有了免人头税和免三十亩田赋的待遇。
邢岫烟暗暗苦笑,说:“李家两子可会读书?”
邢李氏道:“廷轩也就粗通文墨,廷朗倒是从小送他去读书。”
“李廷朗也是有二十三岁了吧,如今是何功名了?”
邢李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来他们也问过,李廷朗是家中的花销中心,李家大部分钱都用在他身上,但是读了二十年的书,竟是个童生都没有考出来。李秀才当年虽中不了举人,可他却是十七岁就考过童生了。
听了邢李氏委婉阐述,邢岫烟呵呵,说:“依我看,男人以读书为名,二十几岁还要别人供养的都没有什么大出息。小时父母养,现在妻子养,将来真考上进士,也是一点经世致用的才华都没有的。自己成年还不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指望他有朝一日当官对天下百姓负责吗?真爱读书或有天赋读书的,一边谋了生计也能想方设法读出本事来。”
邢李氏不禁臊得慌,原来邢忠也让谭谦闲时见过李廷朗试探一二,谭谦也委婉的表示李廷朗其实书读得并不好。
邢岫烟说话可就刻薄多了,也是她在现代也看多了啃老族,对于古代这种啃老啃妻的读书人最看不上。便是将来真会发达,现在也有折服人的地方吧,若是没有,那就差不多是这样了。
邢岫烟说:“李家的事邢家不要陷太深,对得住外公就行了,他们李家的家事却是与邢家无关。虽不能马上打发人回乡落了他人口舌,但是也别让人住府里,像宋氏这类妇人,得了初一,盼着十五,到时一盘子烂账,母亲你也算不清楚。”
邢李氏自来没有大主意,她也问过苏馥儿,但是苏馥儿到底是义女,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李家到底是邢李氏这边的亲戚。
好在邢李氏自邢岫烟十岁就多有听她的意见,更别说现在她是皇后娘娘了。
邢李氏道:“那我是将人打发去庄子吗?”
邢岫烟道:“不管是打发庄子里去,还是另安置别处住着。总之,母亲心底要清楚,宋氏和你没有什么情份,别让人说几句软话你就投降了。往后少见宋氏,以免着了道。但是你可以见李廷轩,将该照顾的一点好处给他这房。到时候,呵呵,李廷轩的媳妇自然在李家权大,宋氏和姚氏的眼光全在她身上,婆媳妯娌是冤家,李家婆媳妯娌不和,宋氏只想到你面前争宠,争不过最嫉恨的也是李家长房,却不能说我们邢家对李家无情无义。这也就不算不念外公的旧情,邢家既得了有情有义的名声,且又不让宋氏得意,也算报了当年她欺辱母亲之仇。”
邢岫烟听了邢李氏的诉说,听这李廷轩个性有些木讷,也担着家计,这人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坏主意,至少比对着宋氏和装读书人啃老的李廷朗舒服。
邢李氏不禁愕然,说:“这……这能行吗?”
邢岫烟笑道:“大约吧,我又不是神仙,不能事事料准先机。”
邢李氏道:“娘娘考虑的总比我周到些。”
邢岫烟叹:“治家不是容易的,便如杨家从前如何风光,现在风流云散;再如姑母的贾家,从前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人家,其实若无贾琏还得用,又是如何光景?父亲母亲也该居安思危呀,从前我说过的话还是一样。”
邢李氏知道是当初她对家中不可纵奴犯事的事,她忙应承着,邢岫烟感叹着,却见羽奴冲她露着无齿笑容,不禁感到好笑,骂道:“马屁精!”
说着接过来捏着他胖胖的脸蛋儿,忽听人来报说是和德公主与和孝公主过来请安。
邢岫烟当了皇后,执掌凤印,却因有孕没有大精力直接管理后宫的方方面面,便想了个法子,让两位长公主跟着有经验的吴惠妃学习。两位公主此时是十四五岁,便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千金也正值学管家之时。
这是以两位公主,或者说她们背后的两宫太后制衡吴惠妃,而她先稳坐钓鱼台,一切待生下孩子再说。此法当真不错,吴惠妃也做不得妖,后宫各司各局都实现了平稳。
两位公主进屋来,邢李氏也站起身来,公主请过了安,邢李氏也朝两人伏身。
和德公主笑道:“夫人快别多礼了,也没外人。”
邢李氏道:“君臣有别,礼数不可废。”
邢岫烟笑道:“且都坐下吧,客气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依言入座,邢岫烟因问后宫诸事,两位公主依言而答,便是和孝公主有刘太后当枪/手,也能答上一些,邢岫烟暗暗满意。
和孝公主忽然说:“就是内务府此时没有统领大臣,后宫用度供应也多有不便。”
邢岫烟点了点头,暗想群龙无首之时,哪里能不混乱,况且这中间关系到很多利益。内务府两三千奴才可也不是开玩笑的,而一些有本事的又让徒元义调去管工厂了。
所以说,杨怀古这人奸是奸,本事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