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得她一阵软语,他现在公务繁忙没时间去拉香的臭的,哪有不动心的?
也不管白天黑夜,抱着就往炕上倒去……
……
王夫人虽然深恨邢岫烟成了贵妃,自己女儿填了多少银子没点水花。但有礼送来她是没有拒的道理,况且,她可私库出过钱送礼给宸贵妃,不过是大房那边要送的,她都是白得的。
但是王善保家的在她跟前说的话就颇为刺耳,吹捧了一阵子邢岫烟,什么“生来就不凡”“年纪轻轻一入宫就深得圣宠”“富贵命中定,别人求也求不来”等等。
王夫人脸色铁青,叫了周瑞家的收了东西,然后端茶送客。
王善保家的见连一钱银子赏都没有,出了荣禧堂心底里呸了一声:你名不正言不顺占着荣禧堂,看你得瑟到几时。太太有娘娘撑腰,迟早入主荣禧堂。生了个女儿吹得什么似的,还贵不可言有造化呢,老死宫中有什么神气的!
宝钗、宝琴见王善保家的送东西却是客气得很,而王善保取了东西,打了开来,宝钗见过好东西的也不由得大喜,心想贵妃娘娘是接受她的示好了。
宝钗因上回林黛玉大家闺秀范,她对贾宝玉的冷待疏离,宝钗也看清楚了很多事。
现在不求姑妈将她马上嫁宝玉,只想王熙凤看在表姐妹的份上拉拔她一回,能帮她相个官宦人家。宝玉不考科举,到了琏二可袭了爵后,府中断也没有恩荫给宝玉了。
贾宝玉只要老祖宗一去,除了点私房真的什么都没有,又不能顶立门户。宝钗吃亏就吃在家中无顶立门户的男子身上,且看黛玉有父亲,是如何显荣?哥哥如此,丈夫又真如宝玉这般,将来她如何是好?
王熙凤原来与她感情一般,但是她去她那亲近几回,又和巧姐儿、荣哥儿好,王熙凤倒是亲热怜惜不少。
这年节里的礼,薛姨妈也是备了一份厚的,私下送给王熙凤,将宝钗的事也委婉说了,现在她也只说会留意合适的人家。
……
腊月二十九日,林之孝家的奉令送了湘云的赏赐去保龄侯府。湘云和保龄侯夫人的亲生女儿史湘雪正陪着保龄侯夫人见了林之孝家的。
保龄侯夫人问起林之孝家的登门来因,林之孝家的笑道:“也没有什么,是昨日里来不及过来了。昨日宫中封赏,宫里的贵妃娘娘也赏了东西给府里女眷,让我们大太太分派诸人。娘娘也听说过史大姑娘与‘和毓县君’、二姑娘从小的情份,记得史大姑娘,也赏了她的份儿下来,我们大太太让我给送了来。”
湘云年前也去过贾府小住,自也知道林黛玉的大姐和迎春的表妹就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湘云心想自己无缘得见娘娘,没想到林姐姐、二姐姐还在娘娘跟前提她,想来自己无父无母,贵妃娘娘和两个表姐倒是真心对她,不由得心生感激。
湘云眼波流动,笑道:“贵妃娘娘真是好心人,连我都能给这恩典。”
保龄侯夫人对林之孝家的也笑着说:“劳烦妈妈跑这一趟子了。”
又示意身边的嬷嬷赏了一两银锞子给林之孝家的。
然后林之孝家的让人将一个小箱子抬了进来,史湘雪心中好奇上前打开一看,先是见着一匹天青色的上好宫缎,足做一身袍子的了。又有一个红色的小匣子,湘云打了开来,竟是一支流光闪闪赤金凤钗,再见那一串珍珠链,竟然粒粒如闺秀指头大小,颗颗均匀。
保龄侯夫人见了眼前一亮,说:“这是南海珍珠,这一串大小成色,也不知要几个采珠人才能凑出来了。”
史湘雪奇道:“母亲怎么知道?”
保龄侯夫人道:“早些年时候,你曾外祖还在世,他管过些时候各地贡品,我幼时见过。就这上好的贡品,就是在宫中怕也只是贵妃娘娘这宠爱才能得的。”
史湘雪看着史湘云不由得嫉妒,明明她现在才是保龄侯的嫡女,府中的好东西该她得才是。
再见又有香皂、宫扇、胭脂、香包等物,也都是女儿家的精巧之物。就那上品的香皂,外头可是要卖一两银子,而这宫中赐下的花样香味又自是不同些。
保龄侯为了袭兄长爵位,几乎耗尽家财,是以府中用度皆节省许多,不比贾府寅吃卯粮地过。
史湘雪这样嫡出的大小姐也是只有三套体面些的头面,月例四时两套衣裳,此外就母亲贴补点胭脂钱,旁的精细东西再难有了,她自己也是时常在屋里做针线。
史湘云却说把那宫缎送给史湘雪,把那金钗送给保龄侯夫人,史湘雪想要的却是那串珠子,但史湘云绝口不提。但保龄侯夫人现在倒是不贪图史湘云这点东西。事实上史湘云父母的一切都被保龄侯继承了,那可也是百万家财加爵位,比之这些玩意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但凡母亲总是不高兴别人的女儿超越自己的女儿的,而史湘云和她并不十分亲近,因此她不太高兴。
……
宫外喜气洋洋准备过年,节礼封赏不停,贾元春也因为是皇后身边的尚宫安排诸事忙得不可开交。
一直到腊月二十八才停歇。
腊月二十九,她不当值时在自己屋中歇着。下午时,她正坐在炕上做些针线,却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大宫女听香来了,抱琴这个奴婢的奴婢上了茶,三人一起吃茶聊天。
听香与贾元春相交数年了,当年自也是因她是荣国公的孙女而多有敬畏。听香有二十五岁了,她六岁进宫,从未去过宫外,宫外不知还有没有亲人。但是又一年将来到,再长一岁,作为一个女子也感叹年华易老,无可奈何。
元春主仆听了听香的话也不禁心酸。
外头狂风大作,黄昏时分下起雪来,京都地界,冬天冷得很,作为女史也是侍候人的,冬季的炭火份例自是不够。
元春自然手中有银子使,用的是份例外的炭。
听香说起宫中的事来,说:“德妃娘娘又是病得厉害了,这一回却是比上一回还重呢。上午皇后娘娘让我领人送了些药材补品过去,德妃娘娘已起不了床了,二公主也在屋子里偷偷抹泪。真是可怜。”
元春道:“确实可怜,但崔家如今不在京里,不然德妃娘娘的家眷倒是可以进宫来看看她,她也有个安慰。”
听香又低声道:“皇后娘娘心善,派了何公公去太极宫请圣人,可圣人也是毫无动容,未曾去看过她一眼。”
元春也不禁为皇帝的铁石心肠心寒,太极宫中自有新人,宸贵妃彻底拢络住了圣心,想来她是善妒之人,巴着一丝不放。不然,她当日冒险让表妹传话,到得今日怎也无一丝音信,便是真的只当寻常宫女也不可得。
元春在皇后处当差可是越来越难,因她曾经巴结过吴惠妃,皇后心中也有疙瘩,她失了原有的恩宠,钱就花得更多了。
元春听了,淡淡道:“圣人朝政繁忙也脱不开身吧。”
听香见元春这么说,也自是给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现在都年关封笔了,哪里是朝政繁忙了?
抱琴这时又给听香续茶水,听香笑道:“我竟是将姐姐一壶好茶喝光了,可是浪费极了。”
元春只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寻常茶叶,一壶井水罢了。”
听香看看窗外,说:“又下雪了,我记得三年前姐姐在雪后时节采了梅花上的雪来封存,后来泡了茶给皇后娘娘喝,娘娘甚是喜欢。姐姐后来还赏了我一杯呢。”
抱琴在一旁笑道:“那可是好费工夫,如今我们这儿再是没有了,听香姐姐若是想喝,自个儿采雪去。”
听香笑道:“我之后连日里值夜,白日里哪有那精神头?”
只能说说作罢,且先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