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夫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此也不禁无语了,邢岫烟心中也气恼非常,她若没有和黛玉、石慧结义,她早不装大度娴雅了。这是平白又遭了一记耳光,再让个庶女从犯来道歉。
石家的面子不得不给,两个义妹不得不顾,但这人人可欺的软柿子她们脸上也无光亮。
“不必了!”邢岫烟冷声道。
娴宁县主微微一怔,上前两步,笑着从头上拔下一只金钗,想要插到邢岫烟头上,说:“这样的年纪自是有几分气性,邢姑娘今日受了委屈,是我儿的不是。但是有缘相逢都是缘分,多交个朋友总不是坏事,一点磕碰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女孩儿合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凤钗姑娘戴着也合适,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邢岫烟退后一步,取下金凤钗,道:“今日之事,小女自不敢记在心上。县主随身之物贵重,小女身份微贱,戴着也不衬,这么贵重的钗子合该侯府小姐戴着。”
说着走上前一步,到了沈曼跟前,手中动作飞快,就将凤钗插在她的发髻上。然后,她淡然后退,站在了邢李氏身边,邢李氏没有与官眷往来的经验,所以只是慌了,不知如何是好。
但邢岫烟退了回来,不禁拉着她问道:“乖女儿,你可没事吧?”
“母亲放心,女儿很好。”邢岫烟淡淡一笑。
众人见邢岫烟不要县主的钗子,退还给了沈曼,不卑不亢,不禁让人高看一分。但是邢岫烟自己却是不怎么喜欢什么不卑不亢,盖因如今总要在官宦人家交际,不可能由着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场赏花会过去,女眷们也告辞了,只剩下自己亲戚。
石张氏再三安慰,邢岫烟说:“义母安心,这点事算不得什么。当年我在苏州做针线生意,也见过些人,哪里便不明白了。”
石慧也是有几分气馁,初次在京城办宴会,却发生这种事。张筠筠是石慧的表姐,久居京城,只道:“我也曾见过那顺平侯府家的姑娘一次,心气自来是高,京城好几家姑娘遇上过,都不爱和她来往。只怕是见了邢姐姐和林妹妹比她漂亮,心底不服呢。”
石慧拍手笑道:“很是!就她那窄额尖嘴,那里比得上大姐和二姐?”
迎春却不禁叹道:“见着人好便要害人么?做人何必争这闲气?”
邢岫烟和林黛玉却不好接这话题了,姐妹一阵笑闹就是了。
……
却说徒元义听到太上皇受伤回宫,发现老人摔断了腿骨。之后他除了朝政和练武,便是亲侍汤药,这回是真有几分孝顺的心。
徒元义现在年轻,但到底忆记中当过老人,能理解老人的心理,况且这是自己的父亲,没有他又怎么会有自己,没有他禅位又怎么有他皇位的合理性?
所以,他一边吩咐太医救治,一边暗自在侍药时给他加点稀释的灵泉,太上皇这才渐渐好起来,只不过老有断腿也没有这么快好。
这日四月初一,他按规矩歇在皇后那。考教了长子徒晖的功课,这个原该早就夭折的孩子竟然这么长大了,到如今虚岁11岁。
听他背书流利,显然是用了心的,也就勉励两句,又有大公主徒欣过来说了几句笑,他也难得耐着性子。
两个孩子也不好叨扰父皇母后太久,不久便告退了。
杨皇后今天也精心装扮过,在孩子们走了之后,一脸贤惠地笑着说:“圣人,都四月了,各地秀女陆续进京,按圣人所说每省两名到底人员单薄了些,前些日子母后问起此事。”
杨皇后再说这话时,心理酸苦地冒泡,圣人越来越卓尔俊美,霸气风流,他还这么年轻,可她却老了。
徒元义端着茶轻抿一口,说:“此事由皇后操办,朕不细问。”
杨皇后又道:“臣妾便下懿旨,令各省再补送上两名秀女参选,圣人以为如何?”
大选本是皇后主持,自是由她凤印下的懿旨,早先就议定今年大选,当时皇帝说从简,人也不多,但刘太后过问此事,听说这样做太失皇家体面。
徒元义头也未抬,放下茶杯,淡声道:“何需如此麻烦?你便下旨京中七品以上官宦闺秀中选13岁以上17岁以下未婚女子均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