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鸳?”
莱西打断他,瞥见那个寻找席位的黄种人,面露讥讽,“原来他就是那个惹到孟百日少爷的罪魁祸首啊……”
“什么意思?”
“你被骗了,傻瓜!”莱西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过是父母不详的孟家弃子,别说帮他出头,就是往死里欺负,也只会有人拍手称快。”
“弃子?”
“可不是?一个返祖的弱质儿,居然还有胆量狐假虎威!”
莱西正在筹谋加入省作协,需要孟百日举荐,想要人出力,自然要献上好礼,想到孟百日因为孟鸳藏了满肚子气,如果能替他出气,可不正是拿来做人情的好机会?正想着,身旁表弟已经气不过朝孟鸳走去。
听到耳熟的轻呵,孟鸳来不及转头,便猛然被人拉开。
电光火石间,许久未见的豹纹映入眼帘。
龙德里希一脸肃容,扶稳孟鸳便松了手,几步退开。
孟鸳胳膊上还留有因为龙德里希过度用力抓紧产生的红痕,可惜周围已经兵荒马乱,容不得他再多想。
墨羯显然也始料不及。
他见孟鸳礼服不太合身,猜想他也是花心思混进来,肯定是存了巴结大人物的心,便想弄脏礼服,迫使他因仪容不整不得不离开。于是偷偷朝一个端着饮品进门的侍从使坏,谁想没泼到孟鸳,侍从反而撞到椅子,手里托盘一翻,满盘杯子叮呤哐啷落下,颜色鲜艳且黏腻的饮品液体四溅,连累到随后进门的几位尊贵女士。
威名远扬的女皇赫然在列,她原本侧着身与人说话,这会儿阴着脸,摸了把脊背上湿答答的大团污迹,呼吸都重了几分。
犯事的黄白花肤次人种侍从已经战战兢兢跪伏在地,埋入黏腻的液体,连求饶都不敢,哆嗦着身子牙齿咔咔打颤。
旁边没犯事的次人种侍从也都跟着诚惶诚恐,生怕被牵连。
墨羯悄悄离开风波圈,回到表哥身边,迎来莱西恨铁不成钢的敲头,“蠢货,杀人不见血的办法多的是,别总整这些幼稚把戏,看你把事闹的,幸好没人注意到你下黑手,不然等着倒霉吧!”
这事确实麻烦!
遭殃的数位女士本来也只是换件衣服的事。可恰逢虫族来访,不仅玛莎蒂公主为服装焦灼,客人们也纷纷打探来客礼服,撞衫撞色抢风头都不行,诸如女皇,也只剩下身上这件勉强符合要求,如今距离春晚开播只剩十几分钟,上哪儿去找备用衣?
还是这样不体面的坐在前排,丢脸丢到全世界面前?
任是赶来的大堂主管费尽口舌,次人种们一脸惨白快吓得晕厥过去,女士们的脸色依旧阴得滴出墨来。
龙德里希瞥了眼远处隔岸观火的墨羯,冰冷的目光像冻住一样,墨羯浑身一颤,没等他为龙德里希一个次人种以下犯上而愤怒,豹纹少年已经收回目光,朝愤怒的女皇走近一步,孟鸳伸手去拉,自然没拉住双S素质的天才。
迎着女皇那句,“把他们都给我带下去——”
龙德里希屈膝半跪,“请仁慈的女皇陛下绕过他们一回。”
“龙德里希?”
女皇挑眉,“尽管你能打破历史,却也不能违逆阶级,一个小小的次人种,也敢挑战我的威严?!”
龙德里希垂首,表情纹丝不动,“陛下大人大量,请宽恕他们。”
“冥顽不灵!!!”
孟鸳皱眉,瞄了眼门外,有位同样黄白花肤次人种侍从显得忧心忡忡。
目光划向表情冷漠的女士们,衣裙上尽是大大小小被泼脏的色斑,他心思一动,快步离去。
“哼!”远处墨羯冷笑,“这个孟鸳还真是只会装腔作势。前面龙德里希刚帮了他,这会儿见龙德里希惹怒女皇,怕被迁怒转身就跑,撇清关系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龙德里希睫毛一颤,同样发现余光里少掉的那抹身影,突然暗淡的蓝眸仿佛燃烧后的余灰。
原也没想过让孟鸳做点什么,理所当然的结果,不过是意料之内。他不该产生那股盘绕于心的别样情绪的……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丢弃天真无聊的期待,只是不知为何,竟还期待孟鸳跟别人不同。
龙德里希垂下眼,那股不知何起的情绪很快如荡漾的波痕,了无痕迹。
他再次道:“请陛下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