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堂内众人都不笑了,全都皱眉看着元麻子,表情气愤中带着不甘,却都不敢发作。
“狼哥你看你,明知道老刘最是体贴人,却偏要拿他开玩笑,这下你看,把人逗生气了吧。”外号富老板的光头胖子站出来做和事佬,起身拉住假意想走的元麻子,笑着和稀泥,“老刘你快别气了,你也知道狼哥的脾气,这次的生意还得靠你照拂,大家都是兄弟,算了算了。”
元麻子没走,却也没接他的话,阴着脸不说话。
富老板朝刀哥使了个眼色,于是刀哥站起身,居然绕过去主动把时进按坐在了椅子上,朝元麻子说道:“正事要紧,老刘,不要让兄弟寒心。”
元麻子心中轻嗤,面上却露出稍微软化的样子,皱眉坐了回去,然后回了点面子给刀哥,推了一把时进示意他起来,说道:“这次我可以不计较,只希望没有下一次。”
没有人说话,大家再次忍下了他的嚣张和任性。
此次交锋结束后,堂内众人不欢而散,元麻子带时进去厨房吃了早餐,之后赶他回房,自己独自出了房门。
时进再次让小死帮自己加强听力,试图偷听,却发现白天活动的人太多,声音太杂,反而分辨不出多少有用的信息,于是无奈作罢,乖乖等元麻子回来。
一个多小时后,元麻子回来了,告诉了时进民房内大概的人员分布和狼哥的房间方位,仔细教了他如何用枪,然后定下了晚饭时间行动。
时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依然装着他的胆小少年。
午饭众人是在各自房间吃的,元麻子对着时进,再次差点噎死自己,时进假装没看到。
时间晃晃悠悠到了晚饭时间,期间向傲庭发了信息过来,告诉时进他已经带人藏到了民房附近,随时可以提供帮助。时进回了一句明白,让他暂时按兵不动。
晚饭时分,元麻子独自出了房间,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居然很快就把民房内的所有人聚集到了堂屋里,一副要密谋什么的样子。
时进趁机溜出门,让小死给自己加了一套buff,直奔三楼而去。
三楼和二楼的构造一样,时进很快通过元麻子告知的房间号摸到了狼哥房间,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狼哥的房间门上居然挂着一把大锁。
时进在冒险开锁和改变计划下楼下药之间犹豫了一下,很快选择了冒险开锁,从腰带上抽出一根藏着的小铁丝,小心插入了锁孔。
有小死的buff加持,大约两分钟后,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门上的锁打开了。
时进紧张得手心直冒汗,让小死确认了一下房内情况,迅速取下锁扣,闪身进了房间。
狼哥的房间同样装修得很简陋,家具不多,床上乱扔着一些衣服,床脚的凳子上放着几个行李包和一个行李箱,行李包都开着,行李箱是关着的。
楼下的元麻子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时进不敢耽误,直奔行李箱而去——这是房间里唯一像是藏着什么东西的器物了。
“等等!”小死突然出声,阻止了时进摸行李箱的动作。
时进连忙收回手,紧张问道:“怎么了?有人来了?”
“不是。”小死语气有些严肃,提醒道,“这个行李箱的锁上带着报警器,一旦输入密码错误,警报立刻就会响,还会发信号到相对应的连接器上。”
时进连忙收回了手,又喜又忧,喜的是这行李箱弄得这么严密,里面肯定装着很重要的东西,忧的是这行李箱是密码锁开启的,而他没有密码,还只有一次开锁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进不想白白浪费时间,便边想办法边把其他几个开着的行李包搜了一遍,毫无意外只看到了一堆脏衣服,什么有用的都没搜到。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进进,咱们得赶快。”小死语气着急,比起资料,他更担心时进被人发现,从而危及性命。
时进紧张得出了一手的汗,安抚了两句别急,脑筋拼命转动,突然想到什么,激动问道:“小死,你能隔绝声音和信号吗?就是暂时把所有声音和信号困在一定空间里,不让它传出去。”
小死语气迟疑:“可以试试,但这样的话,我就没法帮你关注外面的动静了。”
“没关系,只需要几分钟就好。”时进眼睛一亮,让小死隔了声音和信号,蹲到行李箱边,从棉服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弄出一点里面的白色药粉,用柔软的纸巾小心蹭到了密码锁上面。
几个带着皮肤油脂的模糊指印出现在了密码盘上,时进松了口气,迅速记下指印显示的几个数字,问小死:“狼人老大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还有狼人组织成立的时间,狼人赚到第一桶金的时间,狼人老大亲人的生日等等比较重要日子的具体时间,你全都给我报一遍。”
这些都是向傲庭提供过的信息,小死很快就回忆了起来,迅速报了一遍。
时进边听边筛选,把指印显示的几个数字在脑内一通排列组合,最后和狼人组织赚取第一桶金的日期对上,伸手,小心按照自己分析出的数字把密码按了一遍。
滴,密码正确,行李箱打开了。
小死忙解开声音屏蔽buff,关注了一下楼下的情况,发现堂屋里好像发生了争吵,立刻紧张起来,把情况告知了时进。
时进连忙加快速度,扫了一遍行李箱内放得密密麻麻的各类违禁物品,一通翻找后找到两个芯片、一个U盘和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往怀里一揣,关上行李箱,匆忙把所有东西回归原位,放轻脚步出了房间。
元麻子回来时,时进已经回到了房间,并抱好了自己的咸菜罐。
“找到资料了吗?”元麻子紧张追问。
时进点头,把小盒子掏出来给元麻子看,回道:“只找到了这个,里面好像放着U盘,但盒子有锁,我打不开。”这当然是瞎话,事实上小死已经扫描出来了,这盒子里装的是几块宝石。
元麻子立刻接过盒子摇了摇,听里面传来轻微的撞击声,盒子上面还带着狼哥找人定制的密码锁,又惊又喜,用力拍时进肩膀,夸道:“小远干得好,刘哥果然没看错你。”
时进腼腆一笑,然后泼冷水:“但是我们可能得快点跑,为了找这个我把狼哥的行李箱撬了,虽然尽量还原了,但他随时可能会发现。”
元麻子闻言表情一变,把盒子揣兜里,走到门边开门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犹豫了一下,歪头示意时进跟着自己走。
时进连忙跟上。
两人一路假装无事,实则速度飞快地离开民房,路过堂屋时还被今晚守夜的人喊住问了一句,元麻子用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打发了对方,带着时进直奔民房外的面包车,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的车钥匙,趁着民房内的人没反应过来,开锁上车发动汽车一气呵成,直接顺着乡村水泥路冲了出去,压根没管时进上没上车,有意留下他做炮灰。
民房里的人大惊,之后三楼突然传来了一声狼哥的怒喝,然后三楼的窗户被从内推开,狼哥端着一支枪对准面包车就是一通扫射。
时进吓得趴了下去,仍坚持胆小少年人设不动摇,问道:“有、有枪,他们发现了,刘哥我们怎么办?”
元麻子吓得用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猛地前冲差点栽沟里,他勉强稳住后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趴在后座上的时进,一脸不敢置信:“你什么时候上车的?”
“不是刘哥让我上车走的吗?”时进弱弱反问,然后委屈说道,“难道刘哥根本没打算带我一起走,想把我留下任人宰割?”
“当、当然不是。”元麻子笑得僵硬,皱眉使劲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时进是怎么在自己那么快和出其不意的动作下上的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勉强回道,“小远你动作很快嘛,我、我就是有些惊讶。”
时进一副“原来是这样啊”的表情,腼腆回道:“一般般一般般,我经常帮妈妈做农活,所以做什么速度都很快。”
元麻子:“……”所以上车快和做农活到底有什么关系。
砰!
一颗子弹突然穿过面包车的后车玻璃,擦过时进头发,直接射到了方向盘上。
时进吓得嗖一下缩回脑袋,元麻子则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追上来的两辆黑车轿车,表情扭曲,气道:“MA的!这群人果然没安好心,派去接我的车装的居然不是防弹玻璃!”
可别防弹了,要死了喂。
时进把自己缩得更紧,在枪林弹雨中拧开咸菜罐子,摸出手机,盲打短信:救命!有子弹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