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洗手间门响,简亦舟压低声音道,“明天见面详细聊,把你手里的工作推了,给我留出时间。”
“时代传媒的戏太掉逼格了!”朱镇丰挣扎,简亦舟挂断了电话。
回头看到纸片人似的秦时飘了出来,简亦舟皱皱眉走过去,“没事吧?”
“没事。”秦时不想在简亦舟这里吐,她停住脚步,和简亦舟保持着一米的距离,“我得回去了,谢谢您的晚餐。”
简亦舟垂下视线看到秦时的手肘处血红一片,一把抓住秦时的手腕。秦时吓一跳,倏然抬头,“简总。”
简亦舟攥紧秦时的手腕,目光陡然锋利起来,“怎么回事?”
男人身上的炽热的气息混合着烟草味,他的嗓音低沉,哑的让秦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秦时想抽出手,手腕陷在简亦舟的掌心中。他的手掌炽热,秦时胃里难受,浑身都不自在,“没事没事,磕洗手台上了。”
简亦舟阴着脸,强行拽着秦时按到沙发上,转身去拿药。秦时有些懵,简亦舟长腿飞快,拿了药箱下楼拿出纱布扔到桌子上,俯身蹲在秦时面前给她包扎手臂。秦时在洗手间滑了下,撞到手上的血痂,当时只觉得疼,没意识到流血。
这是第二次,简亦舟不顾身份蹲在她面前。秦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空气都沉闷起来。简亦舟的头发不长,垂下眼的时候,浓密如羽扇的睫毛留下阴影。靠的近了,秦时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秦时忽然想到一件事,猛地抽回手。纱布挂到血痂上,全部带掉,血涌了出来,秦时手忙脚乱捂着手腕,干笑道,“我晚上还有事,我先回去。”
简亦舟抬眸注视着她,秦时笑的更干,“真没事了,谢谢简总的招待。”
简亦舟的目光更暗,他还蹲着,脸上的情绪瞬间敛尽。秦时拉开距离,她不能真的得罪简亦舟,赔笑道,“就是小伤,本来也没什么事,净给您添麻烦——”
“你很讨厌我?”
“绝对没有,我的意思是这么小的伤就算不包扎也没事。”秦时扯下纱布,说道,“你看,这样也不会流多少血。”
话音刚落,血顺着手臂滚到了地毯上。
秦时:“……”
简亦舟目光冰冷,注视秦时片刻,直起身。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审视秦时,空气逼仄,秦时觉得自己冲动了,可简亦舟的行为让她非常困扰。
秦时捂着手臂,说道,“简——”
“那走吧。”简亦舟一张脸彻底冷下去,转身大步上楼。
得!又得罪简亦舟了。
巨大的关门声,震天响。秦时抬头看楼上,半晌才松一口气,抽纸擦地上的血,揉成团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捡起拐杖,拎着快步出门。
秦时到家已经十点半,她把自己扔到床上,拿出手机发短信给朱瑜,“能用什么方式查到三年前酒店开房记录么?”
电话立刻就响了起来,秦时接通,“老朱,能查到么?”
“一年前我还可能帮你查,三年前太难了。怎么?要黑谁?”
秦时扯了扯嘴角,抬手按在额头上,她怀疑三年前那个人是简亦舟。“查不到么?公安那边的系统呢?”
“要不你把名字给我,我试试。”
简亦舟三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秦时及时刹住,说道,“算了,不查了,你休息吧。”
“黑于衡的是TM家的人,他们家下手,基本上没活路。”朱瑜说,“秦总,你跟他们家最近走的挺近啊。”
秦时笑出声,“是啊,求合作呢。”
“怎么样?”
“有结果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挂断电话,秦时把手机扔开。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脸。手肘的位置,简亦舟掌心的温度似乎还在,温热滑过肌肤,酥酥麻麻。
秦时心里很不安,又拿出手机发短信给陈薇,“明天早上来接我。”
闭上眼,她在昏昏沉沉中做了个很不健康的梦,秦时在喘息中醒来,她仰着头看天花板,半晌从喉咙里发出喟叹。天光大亮,身上潮热。秦时摸出手机把空调温度调低,取过一支烟咬着,蓝色火焰卷起烟丝,燃烧起来。
独属于香烟的干燥味道在空气里蔓延,短信响了一声,秦时拿起来看到是于衡的信息,“听说你受伤了?”
秦时拿下烟弹落烟灰,删除拉黑。
她一支烟抽完,起身进浴室。裹着浴袍,听到开锁的声音,秦时头发都竖起来了。转身从柜子里抽出高尔夫球棒握在手里,往主卧门口退去。
“秦时?”门打开,于衡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时手里的高尔夫球杆直直飞过去砸在于衡的头上,于衡被砸的一晃,差点摔倒,“我操!”
“你怎么进来的?”秦时警惕的看着他,往酒柜处走。
“你给的钥匙。”于衡捂着头,视线内秦时靠在门边柜子上,穿着白色的浴袍。两条笔直修长的腿露在外面,于衡的愤怒淹没在鼻血中,他捂着鼻子,“你不是受伤了?还能走路?”
“关你屁事。”秦时漫不经心指了指门口,“钥匙放下,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