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梦。
爱莉安娜身穿白裙站在那森林小屋门前, 这里跟那天她看到的景象并不相同。
四周种植的玫瑰与她之前见过的并不相同,似乎是刚刚种植, 开的花也小了些。
那朵又小又红的玫瑰上面还带着露珠,闻着很香。
隐约听到了婴孩的啼哭, 爱莉安娜这才把视线重新放在小屋上,她记得, 她似乎是在这里的不远处失去了意识的。
这里是梦境。
可为什么会有婴孩的啼哭声?
她听得出来,这哭声并不是伊登的。
犹豫了下, 走过去,本想开门。
小手在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 却穿了过去。
爱莉安娜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没在去触碰,反而是直接穿了过去。
哭声是在前面的卧室。
她知道这里是哪,之前的时候,埃里克说过了, 这是他与她母亲的卧室。
刚刚走到门口, 爱莉安娜就听到那熟悉的男音正轻声哄着孩子,可小孩子似乎是哭的越来越大声。
她走过去,看到的就是她父亲正抱着个婴孩, 正不停的哄着,却没见到她母亲。
“都怪你。”
爱莉安娜听到有人说话,转身便看见了那棕发女人, 她微愣。
那是她母亲。
这女人看不见她, 径直的穿过她的身子走到埃里克身边, “昨天要不是你胡闹,妮娜也不会饿哭!”
……这对话怎么这么熟悉。
爱莉安娜嘴角微抽,似乎是想到了那天伊登饿哭的样子。
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埃里克自知理亏,给自己老婆陪着笑脸,又拿过奶瓶喂着怀里的婴孩,爱莉安娜这才反应过来,埃里克怀里抱着的是她自己。
她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
除了发色跟眸色,跟她的确是很像。
而且,她记得伊登这么大的时候,跟她长得也很像,怪不得埃里克那个时候看着伊登,总是一副怀念的模样。
爱莉安娜走到她母亲身侧,仔细的注视着这位年轻的女人,同样是生了孩子,爱莉安娜原本长得就像她,现在的那种韵味,更是一致了。
她看着他们两个新手夫妻手忙脚乱的哄着不听哭泣的自己,直到感觉到自己手背上滴落了水迹,才发觉是自己哭了。
爱莉安娜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却越来越多,甚至她蹲在地上大声哭泣起来。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的难过。
爱莉安娜在这里逗留了很久,看着梦里年幼的她从翻身学爬过度到踉踉跄跄的走跑,又到能够清脆的叫出爸爸妈妈。
在这里的日子很平和,一直到那个凌晨。
‘她’与她母亲死了。
爱莉安娜闭了眼,她知道,妮娜死了,醒来的就是她——爱莉安娜了。
她如同旁观者一般,看着奄奄一息的妮娜被人带回实验室,非人道的开始进行各种实验,她的发色,瞳色逐渐变化,直到游有一次她预谋逃跑,被他们打个半死脱了回来。
等待她的却是剧痛无比的洗脑。
爱莉安娜仿佛是知晓那痛苦一般,痛的冷汗直流,身子缩在墙角动弹不得,她眼睁睁的看着躺在实验台上又瘦又小的姑娘痛的昏厥过去,又被人粗鲁的拎着丢进了房间。
几乎是每天,妮娜都会接受到洗脑。
直到那对新来的实验人员,是一对夫妻,实在是看不下去,在那天夜里带她逃跑离开。
她被治疗了整整一年,才苏醒,醒来脑子里空白一片,没有任何的记忆,剩下的事情,爱莉安娜都是知道了的。
她觉得自己手脚冰冷。
觉得有些悲哀。
爱莉安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很想睁开眼,可又觉得眼皮沉得很。
隐约间听到了婴孩的哭泣声,她知道是谁,听着他哭的越来越大声,爱莉安娜更是着急。似乎是有人紧抓着她的手,轻声又急促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妮娜……爱莉安娜……
她皱了皱眉,睫毛轻轻颤抖,小手似乎是也跟着动了动。
迷迷茫茫的睁开眼,却被刺眼的白炽灯弄得不得不在闭上眼。
她轻吟一声,抬起手想去揉眼,不料,扯到了手背上打着的点滴,痛的她彻底清醒了。
“安!”
朗姆洛看她睁眼,彻底松了一口气,伊登看到他麻麻醒了,便不再大声哭泣,只是抿着小嘴巴小声的抽噎而已。
朗姆洛扶着她坐起来,还没等把胖儿子抱走,这小家伙便快速的朝她爬过去,乖巧的趴在她胸口,小手紧抓着她身上的病号服。
这小混蛋。
他咬了咬牙,还没凑到爱莉安娜身边,就被人挤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