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的效果便是始作俑者乔北溟也意料不到,导致他给高句丽军准备的驱百姓冲阵都派不上用场。
看着浑身浴血、得胜归来的捷胜军将士,金德曼、金胜曼你眼望我眼,不自主的由心底生出些许惧意。她们不是从未见过战争的菜鸟,面对生死,她们当真不惧。但是这种以一己之力带着几百名士兵硬撼数万大军的事,她们真的闻所未闻、见所未风。等近千浑身浴血的将士登上城头,那扑面而来的浓重的杀机、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清点人数,他们一行损失了两百五十三人,相比之下高句丽的两万前锋却是损失惨重,少说也折损了五六千人,这一役战果不可谓不辉煌。
但是……
“两百五十三人?唉,损失了这么多弟兄族人。”乔北溟怫然不乐!
金德曼、金胜曼差点晕撅!这样的比例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好么?
像卓不凡、陈成、张天采、高浪这种宿老,对于这样的伤亡的接受得了。他们还以为乔北溟心疼族人的损失呢。然则当乔北溟提到一句话,大家才蓦然警醒。
“大胜是不假。可诸位别忘了,与得到源源补充的高句丽不同,捷胜军不会有一个援军。我们总人数只有两千人了,牺牲一个就少一人,到最后我们都没人了,以后不能这样打仗了。”乔北溟看了大家一眼,道:“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是我的责任。”
战争死人正常,乔北溟也接受得了,问题在于捷胜军是无根飘萍,没有得到丝毫补充,连损失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大胜的喜悦淡了不少,一股难言的沉重气氛在城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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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中军延绵数十里
宛若一条长蛇在蜿蜒前进。
渊盖苏文回望大军,一股豪气自心底涌出。初次出征就可以掌五万大军,这绝对是高句丽有史以来的第一人,可渊盖苏文明白,这是渊氏势力的大亮相才争取而来,所以这统帅与他个人无关,能力无关。但是他相信迟早有一天,没有渊氏这样的庞大势力他也可率领千军万马,现在只是一个开始,一个美好的开始。
渊盖苏文踌躇满志畅想未来时,一名家将忽然哭丧着脸闯了过来。
“渊英,你哭丧着个脸做什么?”渊盖苏文蹙眉不悦道,“还有,谁让你来的?你不是跟阿武去周殷的前锋军了吗?”
渊盖苏文让其打断了美好心绪,导致忽略了渊英的狼狈及身上的血迹。
“公子,将军!”渊英却是仆地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道,“武公子,武公子他去了,嗷嗷。”
“阿武他去了?”渊盖苏文一下没转过念来,不高兴道,“他去哪了?他不是又跟着周殷去打新城……”说到这里,渊盖苏文的声音突然间便停顿了,这会他已经回过味来了,当下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夏侯婴,颤声道,“你是说,你是说,阿武他……”
“嗯,嗯。”渊英痛哭流涕,重重点头道,“他被周殷所激,愤而出战,给隋朝余孽首领乔北溟斩了。”
“啊!?”渊盖苏文脸色大变,渊氏第二号猛将他的至好兄弟渊武竟然被斩了?“怎么可能,阿武的武艺虽不如我,可也不是谁都比得了的?说,是不是乔贼用了什么阴谋诡计?”
“不,是,是……”渊英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乃至没有说下去。
“我让你实话实说!”渊盖苏文咆哮着,怒吼着。
渊英一咬牙,道:“公平之争,武公子让敌酋一矛刺死。”他硬着头皮将这场令他感到屈辱的战争详细道来。
原本,渊盖苏文的脸有些红润,可听了渊武被斩,前锋惨败的消息后,他的脸色却瞬间变得一片酡红,颤抖着右手指着渊英,好半晌,渊盖苏文才接受这个事实,刚一清醒,便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乔北溟?乔北溟小儿!竖子!匹夫!竟敢斩我手足,我渊盖苏文与你没完!没完!来呀,传本将令,立即加速行军,与我拿下新城,将隋朝余孽全部碎尸万段,为我兄弟报仇雪恨。同时诏告全军,谁抓住新罗王女,本将赐与他为奴,任他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