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李主任脾气多暴啊,一会出来问我,我一问三不知,要被雕到毛都不剩的。”
“我们老大也不好说话啊……”
左慈典呵呵的笑了起来。
在众人的目光中,左慈典微笑:“是你们的主任脾气暴,还是霍主任脾气暴。”
正在抱怨的住院医们,顿时为之一静。
左慈典再向两边看看,发现并没有人在跟前,于是又道:“我再说一句,日后有人问起来,我是不承认的。”
众住院医点头。
左慈典微点头,再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道:“你们觉得,凌医生好说话吗?”
众住院医警醒的互相看看,接着,都醒悟过来,嘿嘿的笑了起来。
“就是说啊。”左慈典深吸一口气:“都忙去吧,各组的病人各组清空,清不干净的,清的慢的,凌医生会去帮你们忙的。”
住院医们这下子都听明白了,凌然不是吊在他们面前的红萝卜,是抽打他们的鞭子。
果然很霍从军风格。
众医再没有多话的,该打电话的去打电话,该做事的去做事,像是一群被晨钟惊飞的麻雀,恨不得给每一颗戒疤上拉屎。
……
凌然给自己治疗组收治的多名病人开了出院单。
他的治疗组是奉行长住院政策的,因着急诊科不考察病床周转率,他这里甚至积累了一些只需要做复健的病人。
这些病人在医院休养,恢复的自然是要快一些,但回家休养,影响也都不大,无非就是延长一两个月的恢复期罢了。
凌然一口气开出了近20张的住院单,这才重新洗了手,回到急诊室来。
这时候,急诊室里,各个治疗组都已经忙碌了起来。
二线休息的主治们要么比从休息室,家里,甚至手术室踢了出来,以清空轻伤聚集的处置室,并让护士重新布置,以容纳接下来的大量烧烫伤病人。
三线的主任们,有的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有的依旧留在手术室里忙碌。
但最忙的永远是住院医,他们就像是蜂巢里的工蜂,寺庙里的小沙弥,妓院里的龟公,当其他人躺着的时候,他们要工作;当其他人躺着工作的时候,他们还要工作;当其他人躺着工作完了休息的时候,他们还要工作。
凌然扎着手,两眼犀利的巡视着处置室,心里不停的做着判断:
一名腹痛的患者,疑似阑尾炎,被转去了普外。可惜!
一名小骨折的患者,开X光检查,转送骨科。可惜!
一名屁股被打开了花的患者,被家长和住院医一起按住,叫声犀利的被扎针……这个就没得跑了。
凌然脚步一顿,立即上前:“我来!”
手忙脚乱的住院医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好继续做人力支架,看着凌然拿着针管打麻醉……
平常时间,这样的小创伤,都是住院医乃至于规培医们练手的素材,但在今天,他们就只能做辅助中的辅助了。
凌然迅速的给做了局麻,接着引流缝合一气呵成,没等住院医反应过来,就将稀巴烂的屁股,留给了对方。
紧接着,旁边呼吸困难的病人,又被凌然现场做了气管切开术,待做了心电图后,送去了心内科。
急诊室里,一片兵荒马乱。
为了尽快清出位置来,原本休息的医生全都上阵了,而等候室里的病人,也都被迅速的分流和处置。
忙碌中,一片连续的“喵呜喵呜”的救护车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