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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一面儿替钟延光换刀伤的药, 一面笑呵呵道:“下官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该谢尊夫人才是, 这些日她怕是受了些苦头。”
钟延光沉默一瞬, 道:“手臂酸软可有法子治?”
御医摇头道:“没有,过几天自然而然就好了。侯爷要是担心夫人,给她捏一捏就是。”
钟延光没有答话。
御医处理好钟延光的伤口, 留下一些药便走了。
钟延光继续在屋子里锻炼, 苏绿檀则已经到了太夫人罗氏的永宁堂里。
罗氏平日不大管理府内庶务, 日子过的悠闲,苏绿檀去的时候,她也正闲着。
苏绿檀心知罗氏这些日子其实也是非常担心钟延光的,但为了稳住人心,所以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
苏绿檀主动提起钟延光的身体, 道他已经大好,也未有不妥, 估摸着过几天就能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了。
罗氏轻叹一声,拉着苏绿檀的手, 慈和地笑道:“我倒不担心这个了,但我见你们不似往日亲密, 是不是吵架了?”
苏绿檀头皮发紧,欲张口分辩什么, 又想着太夫人火眼晶晶, 哪里骗的过她, 索性低头不说话。
罗氏拍着苏绿檀的手背道:“夫妻嘛, 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总要有个人服软的。你别看持誉面冷,他对看重的人,都十分宽容的,哄一哄他就是了。你别觉着害羞,男人也需要哄的。”
苏绿檀鼓着嘴,她要能哄着钟延光真的爱上她,那肯定哄了啊,关键她对于钟延光而言,连“看重的人”都不是,如何能得到他的宽容?
罗氏又道:“你是聪明的,祖母就不多说了。你们夫妻两个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孩子怀上。我再也没别的心愿了,只想百年之前能看一眼我的宝贝重孙子,重孙女也行,只要是你们俩的孩子,我都疼爱。”
苏绿檀一抬头,对上罗氏那双柔和的眼睛,不禁有些愧疚,在这个家里,最偏袒她的人就是太夫人了,可她却一直和钟延光两个联手欺骗她。
罗氏温声感慨道:“算命的说你是持誉的福星,果然不假。这回要不是你,他的劫难恐怕过不去了。”
苏绿檀摇首,道:“侯爷是一品侯爵,早晚有人要想到国师头上去。还是他自己福泽深厚。”
罗氏笑了笑,忍不住打了个哈切,苏绿檀起身告退,心事重重地回了荣安堂,怀上孩子……钟延光亲都不肯亲她,怀孩子都不知道哪年哪月的事儿了。
正好到了午膳时候,苏绿檀站在荣安堂上房门口,见次间里边没有动静,便挑帘走进去,正好瞧见钟延光坐在榻上给自己按摩。
苏绿檀走过去,坐在钟延光的对面,手上捏着帕子,道:“传饭没?”
钟延光道:“没有。”
苏绿檀唤了丫鬟进来传饭,然后心虚地盯着钟延光的脸看,解释道:“那个……我好久没有练习按摩手法了,总有按错的时候是吧,夫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钟延光“嗯”了一声,面色如常。
苏绿檀瞪着眼看着他,就这么结束了?也不责怪她了?要是换做以前,她误用了他的杯子,整套茶具都要换掉不说,她还得受他好几天冷脸呢!
正腹诽钟延光可能不止记忆受损,脑袋也坏了,苏绿檀便听见他道:“以后,再不准做无礼之举,尤其是人前!”
苏绿檀羞红了脸,她长这么大,还没主动找男人要吻呢!
哼,不让不就让。
反正撩拨他的手段又不止一种。
死缠烂打,坑蒙拐骗,总有一样适合他。
钟延光见苏绿檀眼神飘忽,不知道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上面去了,便沉声道:“说话。”
苏绿檀撇撇嘴,道:“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求你亲我面颊了,行吗?”
钟延光欲言又止,最后只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丫鬟把饭端上来了,三菜一汤,荤素搭配,猪肉牛肉,青椒黄姜胡萝卜,看着很有食欲。
苏绿檀和钟延光一样,吃饭这样的事不喜欢丫鬟伺候,她挥退丫鬟,开始吃饭。
苏家祖上虽然有人做官,苏绿檀的爹却是商人,苏母早逝,姐弟两人基本是由下人照看长大,规矩上,自然不如钟家苛刻。
如今钟延光忘记了以前的事,苏绿檀早把谨小慎微的性子抛开,吃饭的时候也自在了多了,她夹了一筷子的猪肉,道:“从前我……”
听到“从前”两个字钟延光都头皮发麻,他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道:“食不言,寝不语。”
苏绿檀看着他道:“那你现在也说话了。”
钟延光:……
苏绿檀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肉,情绪低落道:“你忘了就算了,还不让我说。你独善其身了,可我……”还得挖空心思编各种鬼话,偏他还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