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兹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姑娘。她并没有问:你不是要去上高中?
奥黛丽也假装没说过要去上学的话。
她确实打电话询问了几间高中,得知需要父母带着孩子去面见校长,还需要一些档案和手续。比如,她需要一个美国公民都有的社会福利账号。
这可难倒了她,她没有办法伪造一个经得起查询的假社会福利账号。
她又开始看报纸,寻找上面的招聘广告。但很少有合适她的工作:她没有学历,也没有技能。有些是普通的公司文员,薪水低得可怕,周薪还不够支付一周的房租,她拿到第一周的薪水支票后就决定放弃这个职业。
然后她又愚蠢的错误理解了一个招聘广告,去到那儿之后才发现是相当于“酒店公关”这种工作,而且看上去根本像是骗子。她意识到不对劲之后就找借口溜走了。
奥黛丽很沮丧,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对门的美少女则过的四平八稳,按部就班。
查理兹的经纪人为她安排了一些课程,包括表演课、声乐课、口音纠正课,她每天上午都要去上课,下午则会去参加一些试镜、看演出。她很快熟悉了洛杉矶的生活,认识了一些人,有时候晚上很晚回来,带着一身酒气。
每周有一、两个晚上两个人会在一起看电影,或是体育比赛。查理兹对很多运动都很拿手,喜欢棒球、赛车,还是很好的车手。她教奥黛丽如何欣赏体育比赛,教她享受生活。
在迷茫少女奥黛丽看来,有个像她这样的热情的姐姐是非常棒的事情。
她还在逐步熟悉这个世界,就像是个失去记忆的人。有些事情像是刻在骨子里不用再去了解,有些事情则一片空白需要再次学习。
而查理兹·塞隆正好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对她来说再好不过。查理兹像是她面对世界的桥梁,关心她、适当的照顾她,并不认为她还是个孩子。
她昏迷失去意识的次数渐渐少了,她认为可能是因为生活稳定情绪稳定的原因。这可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再一次见到杰瑞德,是5月底的一天。
奥黛丽与查理兹去了好莱坞的一间制片公司试镜。
经纪人打电话通知查理兹的时候,奥黛丽正在她身边,她随口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去,奥黛丽想了想,她还真没见识过试镜是怎么回事。
她们开着查理兹的二手大众,在制片公司楼底的车库里遇到了杰瑞德。
杰瑞德险些没认出奥黛丽。
她跟两个月之前有很大的不一样:穿着从随意变得讲究,举止也从轻浮变成了优雅,原本蓬松的金色短发变得顺直,整个人脱胎换骨,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奥黛丽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过分漂亮的阳光大男孩。但她不准备先打招呼。直到三个人先后进了电梯,杰瑞德才恍然大悟似的,惊喜的喊了一声:“奥黛丽!”
“你好,杰瑞德。”奥黛丽微笑。
查理兹好奇的看着杰瑞德按下了16楼的按钮。
“你也到16楼?”
“是。你是?”杰瑞德眼睛看着奥黛丽。
“这是我的好朋友,查理兹。查莉,这是杰瑞德。”她忽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杰瑞德姓什么。
“你好查理兹。我叫杰瑞德,杰瑞德·莱托。”
奥黛丽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莱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运气,不是,这到底叫什么事?!
“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香侬?”
“对。你应该也见过他的。我很意外你还记得他。”杰瑞德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他又不蠢,当然看得出来之前她就认出自己了,但她一点也没表露出“啊我认得你”的意思。他想,要不是认出她了,她肯定会高高兴兴装作不认识他的。
他看的出来她现在过得不错,很是为她高兴,“你现在住在哪里?”
“帕萨迪纳,鸽子窝。”随口说了地址。
“电话号码呢?”
“555-123-7854。”
杰瑞德很自然的说:“过几天我去接你。”
奥黛丽笑了笑,“好,先打电话给我。”
电梯停在16楼。三个人出了电梯都往同一个方向走,查理兹忽然问:“你也是去试镜吗?”
杰瑞德耸肩,“我想是的。”又问奥黛丽,“奥黛丽,我不记得你说过你是个演员。”
“我不是。”她简短的回答。
查理兹与杰瑞德果然都是去同一家制片公司。杰瑞德是自己来的,查理兹的经纪人则已经到了,喊了查理兹过去,跟她说了几句话,便示意她去见选角导演。
随即他走过来,“奥黛丽是吗?我是凯文·波塔斯基,转角经纪公司。你有兴趣成为演员吗?”
“No。但是,谢谢你。”奥黛丽拒绝的很干脆。
凯文耸肩,“那好吧。以后你改变主意了,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递了一张名片给她,“有空的话,你可以跟查莉一起去上表演课。告诉米勒先生说是我让你去的,他会让你先试听一节课。”
“哦——好的,我也许会去的。谢谢你,波塔斯基先生。”
“我先走了。你一会儿跟查莉一起去比弗利山庄吗?好好玩,但不要太放纵自己。”
经纪人走后,杰瑞德问她,“你晚上要去比弗利山庄?去哪里?”
“我不知道。查莉没跟我说过。是派对吗?”
“应该是吧。有时候经纪人会带我们去一些明星举办的派对,有时候只是告诉我们应该去哪儿。经纪人不会总陪着你。对了,你刚才说的……你对当个演员,或者——成为明星没有兴趣吗?”
“没兴趣。至少目前没有。你呢?你是想成为明星,或仅仅只是喜欢演戏?”
“都有吧。我是说,有谁不想成为明星呢?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当然是最好,可除此之外还有点别的收获,那就更好了。”看上去仍然像个少年的大男孩面无表情的说:“说实话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必要参加那些派对,但经纪人总会劝你去,或者有时候也会逼着你去。”
“你不喜欢派对吗?”可是上次明明那个淫-乱派对他也去了。
“不太喜欢。太乱,太——”他微微蹙眉,“你现在去的也少了。我打听过你,但没什么人记得你是被谁带去的。”
奥黛丽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几分钟之后,一个助理拿给奥黛丽几张纸,让她赶紧读读。
“可我不是来试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