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呢,在法政委一把手岗位上我呆了一届半,差不多是八年吧,这八年应该怎么评价我自己的工作呢?应该说是前面六七年还是干了不少实事的,但是最近这一年多呢,我确实有点懈怠了,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工作状态上,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有了当初那股子心气儿。这人呢,一旦没有了心气儿,所作所为就有点‘混’日子的意思了。”肖平湖说到这里,就不自主地摇晃起头来,似乎对自己很不满意。
“肖书记,我觉得你这个话说的有点太谦虚了,这对你自己也太不公平了。最起码从我到枫林市警察局上任这几个月的感觉来说,肖书记您在法政委一把手的任上还是干了不少事情的。”包飞扬说道。
“好了,你就别替我老头子脸上贴金了。”肖平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老头子我今年五十八岁半,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龄,还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自己做过什么,又或者没有做什么,我自己心里跟明镜儿似得,清楚得很!”
“咱们别的不说,就是是饶建山贪污案件这个事情吧,饶建山一直往京城去上访,说他的案子是一起冤案,要求启动再审程序重新审理,要求组织上给他平反,以至于信访局的张局长一见我就向我大吐苦水,说饶建山这件事情真的太棘手了,拉低了信访局不少评分。这件事情难道我不知道吗?可是为什么我就没有能够像你现在所做的那样,把大三长们召集在一起召开专题会议,讨论饶建山贪污案件的再审工作问题?”肖平湖望着包飞扬说道,“还不是因为自己觉得任期就剩下最后一年多了,马上就要退到二线去了,宁可少一事不能多一事,所以才装糊涂,把这件事情冷处理,想拖延到自己退休,‘交’给下一任法政委一把手来处理吗?”
“而且不仅仅是饶建山贪污案这么一件事情,有很多事情应该处理的,但是我觉得太棘手或者太麻烦,认为在自己即使把这最后一年半的任期都耗费完,也不见得能够见到结果,所以就拖延了下去。”肖平湖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本来我觉得这样做‘挺’好‘挺’正常的,有很多领导干部到了快退休的年龄都抱着和我这差不多的心态。可是当今天于穹如部长过来宣布了市委常委会的决议,我正式把法政委一把手的岗位移‘交’给你,我才忽然间在心里觉得非常遗憾非常后悔,如果我在任的时候能够积极一点,大胆一点,或许很多事情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你接手的时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是一副烂摊子了!”
“肖书记……”
“呵呵,好了好了,我说的还是有点凌‘乱’,还是真的老了啊。”肖平湖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包飞扬说道,“飞扬啊,相信以你的聪明,即使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有很多地方词不达意,你应该也能够体会到我的心情的。总之呢,在法政委书记这个岗位上,最后一年半我是不称职的,所以呢,我才不敢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接受你的思想汇报工作。”
包飞扬沉默着,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肖平湖这番话,他当然能够感觉到肖平湖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是肖书记在离开政法委之前给他讲的‘交’心话语。可是呢,该怎么去评价肖平湖的这番话,或者怎么去评价肖平湖在法政委一把手岗位上这最后一年半的所作所为呢?包飞扬还真不知道。或许肖平湖给他自己下的定义最为准确,在最后一年半的任期上,肖平湖的表现不是那么称职吧?
“其实你不过来找我老头子,我老头子也还是要过去找一下你。”肖平湖继续说道,“在你来我办公室之前,我和我的秘书小高聊了一会儿天,谈了一下他将来的打算。从他个人意愿来看,还是很希望在我从市委常委的位置上退下去之后,继续留在法政系统里工作。所以我老头子在这里就替小高向你求一个情,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岗位,提前给小高安排一下,这也是我老头子离开法政委之前,向你提出的唯一要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