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白玉新这个电话的缘故,陆一伟气消了一半。看到被大雨淋湿的夏瑾和,心生怜悯,不忍直视。陆一伟闭上眼睛,仰望天空,任凭雨水冲刷,待头脑清醒点后道:“我看我们还是多冷静冷静吧!”说完,转身离去。 
“一伟!别走!”夏瑾和死死地拉住陆一伟的胳膊,撕心裂肺吼着。让匆匆过往的行人都不住驻足观望。
陆一伟回过头强忍着笑了笑,然后将夏瑾和的手掰开,愤然离去……
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冰冷的雨水顺着脖子灌进了衣服里,在全身流淌着,夏瑾和浑然不觉,站在雨中,看着陆一伟离去后,蹲在地上抱着头放声大哭起来。
陆一伟从模糊的倒车镜里,看到变成小圆点的夏瑾和,既痛恨又心疼…… 
车子在一处茶社停了下来,陆一伟没有撑伞一股脑冲了进去。而紧随其后的顾桐,却善解人意地拿着一套衣服递给陆一伟道:“陆主任,这是给你准备的,换上吧。”
陆一伟被顾桐的贴心感动的一塌糊涂,不停地点头说着谢谢。
到卫生间换好衣服,陆一伟又换回曾经的工作状态。或许,只有穿着正装,陆一伟才更加自信。只有投入到工作中,自己才是一个斗士,一个打不倒的斗士。
到了二楼一个小包厢内,陆一伟见到了长时间未谋面的白玉新,颇为伤感亲切。
白玉新同样是性情中人,看着高大帅气的陆一伟心里不免酸楚。都说再大的风浪都压不垮挺拔的白杨树,可陆一伟这是第二茬被袭击,哪怕是个铁人,估计再站起来的机会非常渺茫。白玉新动情地道:“一伟,看来你的心态还不错嘛。”
陆一伟早就肚子饿了,拿起桌子上的点心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边道:“好着呢,我最近饭量大增,睡眠质量也提高了,哈哈,要是挣着工资,让我天天休息,甭说,我还真愿意。”说完,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哈哈!”白玉新大声笑道:“你今年才不过三十出头吧,我怎么感觉你比我的年纪还大呢,再说了,你就这么轻言放弃?”
“放弃不放弃咱说了不算!”陆一伟自暴自弃道:“人家既然盯上你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人家的手掌心。这不,昨天秘密把我抓了起来,今天又是市委书记找,好不热闹,哎!仔细想想,我陆一伟也算个人物了,有人惦记总比遗忘好,对不?”
“哈哈!”白玉新开怀大笑,然后又突然严肃地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问你,知道市委田书记为什么找你吗?”
陆一伟点点头,淡定地道:“知道啊,不就因为《内参》上的一篇文章嘛,我承认了,爱咋地咋地吧。” 
白玉新突然竖起了大拇指,直夸陆一伟道:“高,实在是高!一伟啊,在这件事上,不得不佩服你的远见和手腕,这篇文章既保住了张县长的位子,又给想拿下他的人出了个大难题,太高明了!”
陆一伟被白玉新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要能救张县长就行,至于其他的,我没有过多的考虑。对了,白县长,您刚才说找了我一天,找我干嘛啊?”
白玉新道:“估计你还不知道这篇文章的威力,我告诉你,省委黄书记在上面做了批注,充分肯定了南阳县的做法,这不,紧接着省委秘书长罗中原就下来调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南阳模式’很有可能会在全省推广,到时候,你就是功臣啊。”
“啊?”陆一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在《内参》发表一篇文章果真有如此大的效果,那就是花再多的钱也值得啊。他激动地道:“白县长,您说罗秘书长要到南阳县调研,是真的吗?”
“嗯。”白玉新点点头道。
“真的啊?”陆一伟睁大眼睛道:“意思说,张县长就能出来了?”
白玉新脸色一沉,冷笑道:“市委田书记说了,张县长外出学习了,接待任务全交给了苏启明。”
“啊?”陆一伟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道:“意思说,张县长的功劳就被苏启明夺去了?”
白玉新无力地点了点头。
霎时,陆一伟感觉天旋地转。天哪!张志远没天没夜,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南阳模式”,就这样白白拱手相让,这世道难道还有天理吗?
“不行!”陆一伟一拍桌子气愤地道:“坚决不行!我这就去找苏启明评理去,他凭什么这么做!”
“回来!”白玉新端着茶杯大声一喝,把在气头上的陆一伟拉了回来,道:“苏启明此刻正在满世界找咱俩,你这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怎么办?”陆一伟指着门外道:“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张县长的功劳夺去吗?凭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干得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