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由了,你走吧。”江永昌违心地道。
马林辉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竖起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江永昌用锋利的眼神瞪着马林辉,一字一顿道:“我说你可以滚了!”
“哈哈……”马林辉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了蔑视和轻浮。过了一会儿,他停止笑声,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腕,缓慢站起来走到江永昌跟前,凶恶地道:“江永昌,我早就和你说过,在北州市还没人敢动我一根毫毛,现在怎么样,应验了吧?我告诉你,这两天我这里遭的罪,我会一并算到你头上,别以为你是公安局长我就怕你,老子出去后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你。”
江永昌压着火气握紧拳头,又缓慢松开,道:“如果你现在不滚,待会老子反悔,说不定又把你抓回来,快滚!”
“呸!”马林辉往地上啐了一口,大摇大摆走了出去。其他民警见状,纷纷蠢蠢欲动,但被江永昌拦了下来。
马林辉刚走出大门,提前安顿好的便衣民警迅速出发,不露声色地跟踪马林辉。可马林辉反侦查意识特别强,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上了一辆出租车,不是往市区走,而是让司机围着县城转了好几圈在一家饭馆门口停下,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跟踪的一路民警选择在不远处的另一间饭馆坐下下来,死死地盯着马林辉,还不是用对讲机与总台对话。
陆一伟听说马林辉在县城转了好几圈,现在又进了饭馆,顿时感觉事情不妙,道:“江局长,马林辉已经发觉我们在跟踪他,我们必须启动第二套方案,监听马林辉及其家人的电话。”江永昌照做。
半个小时后,马林辉突然消失在对面的餐馆里,跟踪的民警慌了,迅速呼叫总台,要求支援。可为时已晚,马林辉就眼睁睁地在三四个人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江永昌听后,气得大骂跟踪的民警,可说什么也晚了,马林辉已经消失,为接下来的案件审理带来了重重困难。
江永昌垂首顿足埋怨陆一伟,道:“陆主任,放马林辉的建议是你拿的,现在马林辉跟丢了,你让我怎么和郭书记交代?你这不是害我了嘛。”
陆一伟高度集中,顾不上听江永昌发牢骚,认真分析马林辉逃跑的种种可能性。马林辉从公安局出来,行程很单一,坐了下出租车,去了趟饭馆,仅此而已,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江局长,我请求通信部门支持,调取张三蛋手机的通话记录。”陆一伟冷静地道。
“通讯部门都下班了,怎么弄?”江永昌心里有怨气,质问陆一伟。
一旁的白玉新听不下去了,道:“江局长,一伟也是想尽早破案,再说这个方案是郭书记认可的,你应该大力配合,不能一味地埋怨抱怨。跟丢马林辉,是你们刑侦队的水平不行,也不能全怪一伟。”
“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地咋地,反正也不是我们古川县的案子,因为你们侯书记也跟着遭了殃,当初我就不该管你们这些闲事!对,我们刑侦队的水平不行,你们有能力让你们南阳县的刑侦队去追查啊,干嘛让我们提你们背黑锅!”江永昌撂挑子,把心中积压的火气发泄出来。
白玉新冷笑,威逼道:“江局长,到了这个时候,不是你说不想管就不管了,市局的李局长还在一线追捕,你不管能交了差吗?”
副局长罗志清当起了和事佬,道:“江局长,白县长,我们现在不是争谁的责任,而是抓紧时间寻找突破口,不能让马林辉就这么白白溜走了,一伟说得对,我现在就请求通讯公司配合调查。”
通讯公司倒也积极配合,调取了张三蛋的手机通话记录。让人没想到的是,该号码已经停机,通话记录最近的也是上个月的。案件再次陷入胶着状态。
陆一伟不甘心,又提出大胆的想法,调取市人大主任李虎刚的通话记录。这样一来,通讯公司不配合了,道:“涉及市领导的通话记录,这都是机密,我们不可能为你们提供数据。万一将来追查起来,我们也担不起责任啊。”
“出了问题都算在我身上!”白玉新拍着胸脯道:“每一个与这个案件可疑的人都必须配合调查,要不然要得法律干什么!”
几番争辩后,通讯公司最终妥协,调取了李虎刚的通话记录。李虎刚的通话记录比较密集,而且好多是陌生来电,还有几个国际长途,但刚刚的时间段里,并没有人往进打电话,这就说明,马林辉并没有联系李虎刚。
而马林辉的手机一直在监控着,没有打进来的记录,也没有打出去的记录。
“怎么办?”陆一伟心慌了。这场戏是自己导演的,现在演砸了,怎么和郭金柱交代?怎么和躺在手术台的侯永志交代?陆一伟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过于高估自己的能力,过于低估马林辉的水平,案情再次发生了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