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找小付要了车,顾亦珊开车,他坐,径直去往神女峰。
庙里的和尚已经认得他,知道他是何县长的人,因此特别客气,安排他们去了后面禅院的客房。
和尚一走,陌然便四处看。顾亦珊问他:“你找什么?”
陌然笑着说:“我得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让你沐浴。要不,这些秃驴偷看了去,老子岂不是亏死了。”
顾亦珊脸上一红,笑道:“你亏什么呀?”
陌然楞了一下,摸着脑勺一下回答不出来。
“人家出家人,岂会有这般龌蹉之心?”顾亦珊轻声说:“以后不要骂人家秃驴,这是侮辱人,知道不?”
陌然从小对和尚尼姑一类的人就没好感。他记得小时候大哥陌天生病,看了不少医生没找出病因来,急得陌家爹娘恨不得找架梯子上天去问问。恰好第二天来了两个尼姑打扮的人,说自己有办法可以治陌天的病。陌家娘信佛,哪里还有戒心,当即按两尼姑的交代,将家里的几百块钱和她自己手腕上祖传下来一个玉镯,用黄表纸包了,埋在屋角。尼姑说,过两天再挖出来,病自然就好。
眼看着两天过去,陌天的病非但没好,反而愈显沉重。陌家爹一辈子是不信鬼不信佛的,催着陌家娘去挖了出来,拿上钱好送市里大医院看。谁料挖出来后,黄表纸还是黄表纸,只是里面的几百块钱和一只玉镯,不翼而飞了。
丢了钱,还丢了祖传的玉镯,陌家娘一口血喷出来,发誓只要再看到两个尼姑,一定要拉着她们去沉塘。钱被尼姑骗走了,差点耽误陌天看病。好在陌家爹人缘还好,东拼西凑的,借了不少的钱将陌天送去雁南市医院看了医生,得知要再迟去一步,陌天的脑袋就会被烧坏。
至于和尚,陌然更是恨得牙发痒。
陌然小时候就见过走村窜户的和尚,他们大多穿着黄布衫,逢人双手合十,口称佛号。据说,这些和尚都是周围一些庙宇里出来化缘的。所谓化缘,就是要居士人家拿出钱粮来,名为供养菩萨,实为奉养他们。
这些还能理解,毕竟和尚的主业是念经唱佛。可偏偏有些和尚,化缘化到人家妇女的床上去了,闹了不少风流韵事出来。传说庙里的和尚,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只要看到母性的东西,双眼都会放绿光。
比如上次他随陌斯丽来,无意中就看到几个年轻的和尚看她的眼光,似乎要喷出火来。
顾亦珊的责备,陌然不置可否。他让她在屋里休息一下,自己去找当家的主持。顾亦珊是雁南县的贵宾,也就是何县长的贵宾,谁也得罪不起。陌然将来意与老和尚一说,老和尚当即合十道:“陌施主,你尽管方便就是。”
陌然心里高兴,想要老和尚找个浴盆出来。虽说神女峰大名在外了,却依旧如荒山野岭的寂寥,所有用具,还没现代化。比如禅院里单独给何县长留下的一间客房,除了一床一椅,一样的再无别物。
老和尚一脸为难,山里庙里本身不接待女性,哪里会有女性用具?
陌然便问:“庙里晚课几点钟结束?”
老和尚看着佛前的一炷香,沉声道:“再过半个时辰,晚课下了,我们都得入寝。”
陌然明白老和尚的意思,庙里没值夜和尚,一旦收了晚课,均得入禅院就寝。如此一来,将没人招呼他们。
陌然笑道:“主持大师,你放心。我们也不过夜,悄悄的来,我们会悄悄的走,打扰了!”
老和尚躬身送陌然入内,屋外响起一片梵音。
顾亦珊看他空手回来,大惑不解地问:“你去了哪里?”
陌然笑笑说:“我有办法了,你随我来。”
神女峰神女泉并不在庙内,而是相去有一段不少的距离。两块巨石中间,一汪清泉,千年不息。巨石之外,几棵苍天松树,蓬松展开。人置身入内,但觉心定神闲,再无烦恼。
巨石展开双翼,恰如屏风一样,将外界阻挡住了,倘若有人置身于泉边,外面居然会看不到半丝人影。
陌然将顾亦珊带到泉边,指着泉水说:“顾亦珊,此水只配你。”
顾亦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他何意。
陌然便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去洗洗吧,没人来的。”
顾亦珊楞了一下,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人?”
陌然笑嘻嘻地说:“此刻我的眼会瞎的,耳朵会聋的。”
顾亦珊犹豫着不肯去,陌然便一把拖了她,将她拉到泉边,撩起一捧水,缓缓撒在她的胳膊上,便有沁骨的凉,让顾亦珊差点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