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敬茶的意思吗?”秦园不好意思地问。
陌然茫然地摇头,在他的意识里,喝茶敬茶都是太简单不过的事。他作为晚辈,给长辈敬茶,理所当然。
“你呀!”秦园嗔怪地嚷道:“你不懂,还敢说做得到?”
“本来就能做到。”陌然压低声音说:“别说敬茶,敬酒我也会呀。”
秦园被他逗得捂住嘴巴乐起来,一边的顾亦珊看不下去了,伸出腿来踢了他一脚说:“你装大尾巴狼啊?人家敬茶,是要你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陌然大吃一惊,随即笑起来说:“我姓陌,你们家姓秦,怎么让我认祖归宗?荒唐吧?”
顾亦珊笑道:“怎么是荒唐呢?说穿了就是,你敬茶给园园爸爸,就是代表你已经的秦家人了。今后不管如何变迁,你头上都顶着一个秦字,明白了吧?”
陌然咀嚼着顾亦珊的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按顾亦珊的说法,只要他敬茶给了秦老狐,他就算是秦老狐家族的人了。如果陌然今后有半点对不起秦家的地方,他就会是个背祖离宗的人,是一个要被千夫所指的的背信弃义的人。
陌然是有爹妈的人,他平常就看不起所谓的干爹干妈。在他看来,所有非血缘关系而捆绑在一起的所谓亲人,无非都是利益关系抑或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要是不敬呢?”他突然冷冷地问。
为了瑶湖集团的这个项目,他陌然已经尝到了五味。比如何县长的威逼利诱,比如秦老狐的步步心计。他陌然不是看不出来,他只是故意装傻而已。在他看来,个人的面子固然重要,但比起让雁南县的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他可以委屈自己。可是再多的委屈,总得有个底线,倘若无限制级的让他沉沦,他宁愿拼着一腔热血,也要抗争到底。
“你要不敬,阳关道与独木桥,你随便选一条走。”顾亦珊与秦园并排躺着,她们如雪的肌肤在淡淡的月光下,如大理石一般的光滑,似乎隐隐有一层光辉出来,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陌然便叹口气,沉默不语。
秦园做起来,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陌然,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要想到,我爸是个很固执的人,他要是不高兴了,我们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你就答应他吧。”
陌然苦笑着不出声。
顾亦珊跟着坐起来,不屑地说:“陌然,你以为你是谁呀?不就是个小县城的管委会副主任吗?论官,你这点级别,别人根本看不上眼。论人品,古时候那么多英雄好汉,还不是一样要弯下他高贵的身躯?其实啊,我觉得,做人一定要学会能屈能伸。特别像你这样的男人,受不得委屈,成得了大事?还有,秦老板让你敬茶,是给你面子。你也不想想,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想给他敬茶呢。”
顾亦珊的话就像连珠炮,顿时将陌然轰得头晕脑胀。
她说的非常在理,你陌然算根毛啊!叽叽歪歪拿过去的一套理论来对付秦老狐,你不是太嫩了么?
顾亦珊不管不顾,依旧说:“陌然,你要懂得秦老板的心思,你以为这茶是随便能敬的么?秦老板喝了你敬的茶,就是将园园托付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陌然心里嘀咕着,托付秦园给我?我是值得托付的人么?
心里想着,转头去看秦园。刚好秦园向他这边看过来。两个人目光一对视,秦园便红了脸,责怪着顾亦珊说:“你一个出家人,话比我们俗家人还多。”
顾亦珊急红了脸道:“谁说我是出家人?就算是,难道还不能让人说话了。”
秦园求饶说:“好好,你说你说。就你话多。”
顾亦珊笑起来,盯着秦园说:“你是怕我吓坏了他吧?”
她们又开始斗嘴,一人一句,将空气撩拨得无比欢乐。
“我敬!”陌然突然说:“这个茶,我必须敬!”
说完去看秦园,发现她已经惊喜得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