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陌家爹娘,一天到晚心事重重。陌家人本来就不苟言笑,此事发生后,几乎与笑声绝了缘。这段时间他陌然都不敢过早回家,他只要一脚踏进家门,就会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迎面而来。他会感觉到呼吸困难,手脚疲软无力。心里有再多的话,一句也说出来。
没有人知道齐小燕已经犯事被抓,更没人知道齐小燕已经被带到了雁南县,就关在与子虚镇一镇之隔的香山镇。
“说吧,你要我怎么帮?”肖莹微微笑了一下。
“我先告诉你,齐小燕已经被带回来关在县看守所了。她需要一个医学鉴定,证明她不能羁押。”陌然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说了,等着肖莹表态。
肖莹显然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半天出声不得。
“她被带回来了呀?”肖莹先是惊奇,随后说了一句:“她要没病,谁敢这样出鉴定?”
“所以我找你帮忙。”陌然直言不讳地说:“如果事情很容易,我会动用你这个压箱宝贝吗?”
肖莹扑哧一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压箱宝贝了?”
“你一直就是。”
“我懂了,压在箱底,就是不想让我见天日呀。”肖莹毫不客气地回绝他道:“我帮不了。”
“你试都没试过,怎么就知道帮不了呢?”陌然有些着急地问。
“我说帮不了就帮不了。”肖莹紧锁着眉头说:“你这不是让人犯罪吗?”
“不会的。”陌然拍着胸口说:“我都安排好了,绝对包他没事。”
“你能保得了?”肖莹再次冷笑起来:“陌然,看不出来啊,才做了几天干部,胆子就比熊胆还大了啊。”
她愤然起身,甩手出门。扔下陌然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屋里,半天出不得气。
他没追出去,肖莹的生气不是装出来的,他已经看到她的怒火在头顶盘旋了,她怒睁的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他早知道这样找肖莹不合适,但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仿佛他的眼前是一片**大海,他独自一人在波峰浪谷里挣扎。肖莹就像一根稻草一样,给了他生的希望,活着的欲望如波浪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涌过来。
肖莹生气,不仅仅是怪他明知是犯罪还要拉她下水,她生气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齐小燕曾经在背后警告过她的话。
陌然初回乌有村时,肖莹的出现让他最终没能顶住诱惑,陷入了她的温柔乡里去了。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这么一点细节被齐小燕看了出来。因此齐小燕警告过她说,只要她再胆敢靠近陌然,她就让她身败名裂,一辈子不得翻身。
肖莹想要放弃过陌然,但她却没法反抗自己的欲望。陌然的出现,就像黑暗里的一抹阳光,让她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她也知道自己在玩火,她知道或许这种爱情会让她粉身碎骨,但她还是无法割舍。她宁愿因为爱他而入十八层地狱,也不愿意放弃他而孤身一人上天堂。
他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车开出县委大院,没入到黑暗当中去。他的心如猛然被冷冻了一样,再也活泼不起来。
肖莹的拒绝让他陷入了绝望,他不知道还有谁能帮他。
他捏着手机,无聊地翻看着名字。眼光猛地停留在孟晓的名字上,犹豫了一会,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听到孟晓慵懒的声音:“陌然,你还没睡吗?”
“没有。”他说,喉咙发哑。
“怎么啦?”孟晓警觉地问。
“我心里难受。”陌然说,看着远处的灯光,手指甲抠进窗台上的木条里。
“你在哪?我去陪你吧。”孟晓轻声说:“你不要有心里压力,刚上任,要慢慢来。”
“不是这事。”他的嗓子照旧嘶哑。
“还有什么事呢?”她像是自言自语,随即传过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去陪你吧。”
“不用了,太晚了。”陌然说:“你休息吧,我就看看你休息了没。”
孟晓哦了一声,轻声说:“我不放心,我还是过去陪你。”
“真不用。”他拒绝她说:“孟晓,我问你一个事,你在县医院有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