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福的事,村里要想办法。”陌然说:“不能让悲剧一次又一次上演。”
“我明白。我回去就安排。”肖莹安慰着他说:“陌然,你看你,太疲倦了,回去休息吧。”
“我能休息得下吗?”陌然苦笑着说:“肖莹,我都觉得自己是个不吉利的人了。你看我回来做了村长,我们乌有村出了多少事啊。”
肖莹惊讶地看他一眼说:“你怎么有这个想法啊?就算你不回来做村长,难道这些事就不会出了?”
“也许。”陌然心寒地说。
“错了,该出的,都会出。比如雪玲姐的死,低保被扣,又不是你办的,可能你都还不知道有这个事。所以说,雪玲姐的死与老四被杀,跟你没直接关系。”
“可我是村长。”
“你是村长没错,可你不是神仙。”肖莹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我看我们乌有村,如果不从头梳理一遍,把一些矛盾理顺,还会出事。”
陌然的心抖了一下,回过头去看肖莹,问她:“怎么理顺?”
“比如低保金的发放对象,农田补助款是不是落实了,还有许多村民根本不知道的一些收支账目。特别是关乎到民生问题的,再不理顺,我觉得,还会有更多的悲剧会发生。”
陌然被肖莹说得陷入了沉思。是啊,乌有村到底还有多少像雪玲这样的家庭,还有多少如老福一样的孤寡人家,上面的拨款,是不是都落实到位了呢?
过去他陌然不过问这些事,只想着从头开始,把过去的一页翻过去就算了。现在看来,不从头追究一番,还真会如肖莹说的那样,矛盾一旦积聚到不可释放的时候,一定就会爆发啊!
“你是说,老四和雪玲嫂子的死,与这些有关系?”
“你说呢?”肖莹伤感地说:“老四不赚钱,雪玲姐一个女人,能赚多少钱?本来低保还可以满足一家人吃个油盐什么的。现在连低保都没有了,你要雪玲姐怎么办?老四这畜生只认钱,没钱就打她。你说,一个人的忍耐程度有多高?”
肖莹说着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刚好他们走到灵堂跟前了,锣鼓响器刹那间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陌然和肖莹过来。
他不想去灵堂行礼,尽管死者为大。
因此他站在灵堂前的一块空地上,看着灵堂里摆着的一具漆黑的棺材,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老四家的兄弟凑过来,开口就说:“陌村长,你要为我家老四做主啊!”
陌然冷笑一声说:“好,不过人都死了,你要我怎么做主?”
“你都没看到我们家老四那个惨样啊,脖子,整个脖子。”老四家兄弟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就只有一层皮连着了,脖子都砍断了,砍断了。这个女人,太毒了。”
陌然问:“雪玲嫂子为什么要砍老四?”
老四家兄弟迟疑了一会,咬着牙恨恨地说:“还不是老福这个老不死的,是他唆使的啊。老福偷我们家老四的老婆,这谁不知道啊?他们怕奸情败落,所以杀了老四。”
陌然冷笑道:“怕不是这个原因吧?如果他们有奸情,还不知道杀人偿命吗?杀了人,谁能跑得脱?这不是给自己找死路吗?”
老四家的兄弟就说不出话来,等了一会,咬牙切齿地说:“总之,我们家老四的死,与老福有关系,老福得赔钱。”
陌然闻言,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不想与他们纠缠,这些愚昧的人,到现在还想着要别人赔钱。他们的亲情都被狗给吃了。
“雪玲的后事,你们就不管了?”陌然问。
“管什么?她都杀了老四了,还要我们风光下葬她呀?”老四的兄弟愤愤不平地骂:“这种歹毒的女人,就让她去喂狗吧。我们家不会管的。”
“这是你们家责任和义务。”陌然解释着说:“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后事还得要家属处理啊。”
“你们村里有钱,你们自己去处理吧!”老四家兄弟恨恨地说:“如果你们不把老四家的低保取消了,我们家老四还会死吗?被人活活砍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