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虚张声势地笑,捏着珠子端详着,不屑地说:“这么一颗破珠子,就是个玻璃球嘛,到处都能找到。这个死猛子,还拿这破玩意儿哄你。”
齐小燕认真地说:“我看这就不是颗玻璃球。你没见到齐猛找我的样子,就像要死了一样,样子好吓人啊。”
“他究竟是怎么了?无事生非。”陌然笑着说:“你要怕,就把珠子放我这里。猛子再找你,你让他来找我。”
齐小燕想了想,慢慢点了点头,叮嘱他说:“你要有时间,就去找齐猛说说,别疑神疑鬼的,吓人。”
陌然不知道齐猛给齐小燕说了什么,但从齐小燕所表现出来的神色,他能猜到一点也不寻常。齐小燕急着找自己,并不是他想像中的男欢女爱,而是手里这颗看起来黯淡无光的貌似玻璃球一样的珠子。
他猛地想起来,自从闺女坟出事后,齐猛的表现确实有点不同。
首先他过分的回避闺女坟的所有事,还有一件令他想不通的事,谁会挖开渠道,水淹闺女坟?
而且雪玲也说过,赵家捉奸,就是齐猛的主意。
所有的事一连贯起来,不由人不对他起疑了。
“如果猛子出事,我们家会死几个人。”齐小燕忧心忡忡地说。
“谁会死?”陌然不经意地问。
“我婶,我爸。都会死。”齐小燕毫不掩饰地说:“陌然,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觉得,齐猛在我爸的心里,地位比我高多了。”
“因为他是男人,是你们老陌家传宗接代的人,齐书记当然要重视。”
“可我是亲生的。”
“但你是闺女。你嫁到我们家,生出来的孩子姓陌,不姓齐。”
齐小燕苦笑一下,没出声。
屋里愈来愈闷热,汗从全身毛孔里争先恐后钻出来,黏糊糊让人感觉到浑身难受。
陌然就去开门开窗,齐小燕在身后说:“陌然,如果真有事,我想要你帮他。”
他站住脚,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如果齐猛真犯了事,他哪里能帮得了他!盗个闺女坟还不至于丢条命,可是闺女坟却扯上了一桩命案,谁能帮得上呢?
门一打开,居然有丝凉风吹进来。
连日来的干旱,几乎让人忘记了凉风的存在。突然一阵凉风,给人的惊喜几乎无法形容。
他长长舒了口气,看了看天,回过头对齐小燕说:“看来要下雨了,也该下雨了。”
操场上有学生在上体育课,学校的条件不好,设施也简单。除了一个破败得摇摇欲坠的篮球架,几乎再也找不出一样像样的体育设施了。
眼前的景象与当年陌然和齐小燕他们读书时如出一撤,岁月过去三十年,学校还是哪个学校,学生已经变换了十几届。但景象却一点没变,操场上奔跑的,依旧是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想修个操场。”他突然说,眼睛看着奔跑嬉闹的孩子,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我支持你。”齐小燕跟着出门来,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操场上欢乐的孩子们,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