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还想着当初那尤物的陌然被敲门声惊醒,心里有些烦躁,忍不住声音提高了许多:“睡了!天冷,有事明早说。”
门外是嘿嘿的笑声,听起来很不熟。陌然心里一楞,不是三弟陌生,谁会这个时候来敲他的门呢?
陌生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了,外面的人打不开。陌然迟疑了一下,还是穿好衣服下了地去开门。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彪形大汉,陌然猛然想起他的名字,齐猛。他们小学还是同学,只是多年不见,各自变化虽大,模样还是旧样。
“猛子!”陌然叫了一声,冲着齐猛胸口擂了一拳。
齐猛小时候就长得很粗壮,在同龄人里,力气比谁都大。当年两人在班里一个名列前茅,一个千年老末。按理说,这样两人的关系不会好,偏偏陌然与齐猛玩得特别亲密,甚至是别人想找陌然的茬,也被他一个人兜住。
齐猛对陌然的好,陌然心里当然有数。只是齐猛后来去跑了江湖,两个人再见面的机会寥寥可数,算起来十几年不见面了。
齐猛突然雪夜来访,陌然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当即拉着他去椅子上坐了,忙着去找茶杯倒茶。
齐猛却阻止他说:“陌然,我是来找你去喝酒的。”
“喝酒?”陌然愕然地看着他问:“去哪喝?”
陌然不喝酒,陌家人从老爹到陌然、陌生,以及正在读高中的四妹陌秀,没一个喝酒。家里没人喝酒,自然不会有酒。说到喝酒,陌然还真不知去哪里有酒喝。
“去我叔家。”齐猛大咧咧地说:“就是支书齐烈。是他请你喝酒。”
陌然哦了一声,犹豫着说:“齐书记请我喝酒呀?当不得哦。再说,明天就要投票选举村长了,书记不忙么?”
“他能有什么好忙的?”齐猛不屑地说:“都做了快三十年的书记了,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啊?还会在乎选举这点破事?走吧走吧,书记请喝酒,不去不好吧?”
齐猛软硬兼施地催着陌然,让他根本没心思想其他。只好套上外套,随着齐猛出门。
屋外的雪花越下越大,地上的积雪已经没到了小腿了。这样的雪,已经很久不曾见过。即便是那场千年不遇的冰冻,雪也没见着有现在这么大。
天地很静,耳朵里只有欶欶的雪花飘落声音。
一脚踏上满地的大雪,顿时感觉心都仿佛要融化。
走了几步,齐猛站住脚说:“你先往前走,我去叫下小燕,她爹让她回去帮帮忙。”
陌然心里一动,想起半个小时前齐小燕还在自己房间里暧昧,顿时心里乱了一片,阻止着齐猛道:“我们就喝个酒,没什么事要忙的,不叫了吧?”
齐猛笑道:“我们老爷们喝酒,女人就该伺候好。你陌然回家来参加选举,齐书记说了,不能让你失望。你是在外面走的人,见的世面大,别让乌有村的选举成了笑话。”
陌然不语,只能淡淡一笑。
齐猛突然压低声音说:“陌然,小燕一直对你那么好,你就没一点想法?”
话说过后,猛地拍了自己脑袋一把道:“现在你就是有想法,也是白想了。小燕现在是你嫂子了,陌天老婆了。你陌然总不能吃自家地里的菜!”
齐猛桀桀怪笑了几声,笑声在雪地里飘出好远。仿佛一根枯枝划过平整无痕的雪地,留下一道刺眼的疤痕。
陌然想骂他几句,碍于多年未见,再说齐猛拿齐小燕开玩笑,是拿他自家人在开,与陌然没半毛钱关系。因此他没作声,任由齐猛打趣。
齐猛与齐小燕,一个伯伯的女儿,一个叔叔的儿子。两个人说到底也是堂兄妹。不过,从眉眼上看,齐猛与齐小燕两个人长得也很像,如果不说破,别人都会以为他们是亲兄妹。
齐猛去叫齐小燕,陌然就站在一颗苦楝树下等他们。
苦楝树的树叶早就掉光,只有几粒苦楝果子,还挂在半空中孤零零地等着麻雀来啄食。
大哥陌天结婚后单过,陌家老爹特地为大儿子建了一栋新房,与陌家老屋隔了有四五十步,单独在一片桃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