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在处理公务,手边堆了高高的折子,见着了她也没停下。
“薛侍卫?”齐承煊将手中折子合上,道:“他并未婚配,我也从未听他提起过哪家的姑娘,你怎么忽然问起他来?”
叶明蓁狐疑地看着他:“你当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叶明蓁只好歇了那么念头,道:“我以为薛侍卫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应当也对你言无不尽。”
“你打听的这些事情,我倒的确未听他提起过。不过……”
“不过什么?”
齐承煊没答,只是抬了抬下巴,给她示意。他手边的杯盏已经空了,而原本在旁边侍候的宫人早就悄悄退了出去,叶明蓁愣了愣,提起旁边的茶壶给杯中沏满,见太子面上依旧没有满意的神色,索性放下茶壶,讨好地替他捶了捶肩膀。
她鲜少讨好人,动作生疏,也不分轻重,只怕敲重了,动作轻的像是小猫挠痒。齐承煊装模作样矜持了一会儿,才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道:“不过,最近他常常向我告假,也不知是去做什么。”
“告假?”叶明蓁眼睛一亮,连忙问:“你可知道他出宫后会去做什么?”
“他的事情,我打听这些做什么,他家就住在宫外,或许是家中有事。”齐承煊狐疑道:“你今日特地待在宫外,连午膳也不回来与我一道用,一回来却打听其他人的事情,那薛侍卫难道有什么值得你好奇的地方?”
叶明蓁摇了摇头,把虞曼音的事情告诉了他。
“曼曼难得对一位公子这样在意,我自然也得多上心一些。我原本还以为,他们二人时常碰见,是你教的。”
毕竟当初太子也是时不时出现在她的面前,混了个脸熟,二人又这样熟,难免不会有某人在其中做指点。若是薛侍卫也心悦虞曼音,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这有何难?”齐承煊知道她与虞家的姑娘是好友,当即便转头道:“去将薛侍卫叫来。”
叶明蓁连忙拉住他,“你可不能暴露了曼曼的事情。”
“我有分寸。”
薛侍卫很快便接到传讯走了进来。
他朝太子行过礼,刚站直身体,便听太子道:“你家中可否为你定了亲事?”
薛侍卫站直了身体,沉声道:“不曾有。”
“那你应当也没有私定终身了的姑娘?”
“不曾有。”
“这样便好。”齐承煊抚掌道:“你的年纪与孤相仿,跟在孤身边这么多年了,如今连孤都已经有了太子妃,你也应当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不如便由孤做主,给你介绍一个合适的姑娘,也省的薛夫人操心了。”
叶明蓁:“……”
这叫做分寸?
她面上不显,却在桌下拉了拉齐承煊的手,示意他多注意一些,却被太子反握住手,用力握了握,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薛侍卫方才还在应声,这会儿却是面露迟疑。
齐承煊仔细观察他的面色,见他犹豫,心中便有了一半的答案。
“怎么?你是信不过孤的眼光?还是不想成婚?”
薛侍卫面露踌躇。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晌久,他才道:“微臣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
“哦?是哪家的姑娘?孤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齐承煊道:“不如孤来做主,替你们赐婚。”
薛侍卫欲言又止,黯然道:“她应当不喜欢微臣。”
“你与她说明心意了?”
薛侍卫摇了摇头,却是倔强地道:“她就是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那你不如与孤说说,是哪家的姑娘,让孤来给你出出主意。”齐承煊放下公务,兴致勃勃地道:“说不定听了孤的话,那位姑娘便喜欢上你了。实在不行,太子妃也能帮你说情,这京城里的姑娘,可没人不认得她的。”
薛侍卫面上露出几分犹豫,可又真情实意地心动起来。
好半天,他才摇了摇头,可心里头却是随着太子的话而动摇起来,又是期待又是激动,方泄出一点心思,又不动声色地按捺回去。
但齐承煊与他相识已久,如何看不出他那一点的动摇。
他微微一哂,转头对叶明蓁道:“恐怕你这说客也不能当了。”
此话一出,薛侍卫霍然抬头,目光如炬朝她看了过来,又顾忌着尊卑,迅速收回了视线。
太子妃就只有一个至交好友。
是虞丞相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