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这一次，不等牛振生开口，白图南就率先开口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杜总你这是在为难人了。”

传奇一直都是牛振生负责的项目，但是开发完成了《邪恶力量》之后，白图南隐隐是森兰最出色的游戏开发人，他说话也确实更有分量。听到他开口，杜立鼎也不生气，而是示意他继续说。

“有什么不可能的？”

“传奇现在推出来之后，费用还是蛮高的。点卡的费用是一部分，网吧包机的费用还要三倍于点卡，也就是说一个月下来，玩家在游戏上的消费大概在400元左右——400元人民币对于一些小城市的低收入人群来说，几乎就是一个人一个月的收入了，更别提一些玩家根本没有收入来源。这样的收费模式，即使是对有钱的成年人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更何况没钱的学生？他们肯定会选择玩私服，这是财力决定的，他们无法选择。”

传奇斗不过私服，最大的原因自然就是私服省钱，对于这个道理，白图南十分清楚。他直接开了口，把杜立鼎的想法怼了回去。

“是的，我也知道这些人会去玩私服。”对此，杜立鼎也不反对，“但是我的要求是，他们玩私服的时候应该能够养成一种信念：他们应该认定，官方的游戏是比私服更好玩的，他们玩私服是因为玩不起官方，而不是因为私服更好玩。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还是会选择官服——这个事情你能做到吗？”

“你指的是具体的某一个私服，还是所有私服？”白图南反问道。

“所有的私服。”

“所有的？”杜立鼎的这句话，让白图南依然摇了摇头，“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传奇现在是市面上最流行的韩国游戏，这个游戏最高在线人数超过30万，注册人数则是超过了500万——这意味着每十个上网的人里面就有一个是传奇的玩家，而这还没有算上那些潜在玩家——这样的数量意味着一旦源代码泄露，我们会面临超过100个，甚至更多的私服——往坏处设想，几乎是每个网吧都有一个自己的私服，全国可以有多少无法统计。把游戏代理的比所有私服都要好，那就意味着同时战胜所有人的奇思妙想。”

“有什么难的吗？”

“非常难，可以说几乎做不到。”对此，白图南也直接坦诚，“敌人太多了，而且我都不知道我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100倍于我们的对手比我们自己这点人手做出来的东西肯定要好得多——这是开源的意义所在。更何况，我们需要考虑失败，考虑错误的出招对游戏的影响。他们根本不考虑这些，可以随意玩弄自己的私服游戏，大不了这个坏了再换一个，我们的竞争本来就不平等。”

“你面对的敌人不会特别强的，我敢保证有那种顶级水准的游戏制作人，是不会和你来竞争的。”杜立鼎却马上就做了回答，“你别忘记，私服说到底是不合法的东西，法律不够健全，监管方式不够出色，才让他们有暂时的可乘之机。但它的先天属性决定它没法发展壮大，注定了只会是几个人一组进行的小范围内的组合。而且他们都很穷，都没有什么钱：你面对的确实是100倍于你的敌人，但是和你相比，他们就是一群面对狮子的绵羊，并没有什么难对付的。”

“可是这些人里面，包含了很多单机游戏做不下去的那些游戏开发人：你不要认为他们不会和我们竞争，把他们的节操想得太高了不好——我们国内的游戏制作人几乎全都是些没有节操的家伙，认钱不认人。金山可以开发网游，尚洋的那帮人更是直接去搞手机游戏了，他们的节操和咱们差不了多少，就是一群疯狗，你不能指望他们看着骨头不过来啃两口。”

白图南的话说的有些冲，甚至把杜立鼎也骂进去了。而他一直都不断否定杜立鼎的话，也让杜立鼎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他竖起来手指头，对着白图南点了点，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太难听的话，“图南，这是开会，注意措辞。”

杜立鼎的态度，让白图南低下了头，他也知道当面骂老板不好，因此也不再还嘴了。

杜立鼎叹了口气：就私心来说，他还是最为看好白图南的。他能力很强，有着游戏制作人的才华，如果能够培养起来的话，绝对是最好的担当大任的人选。可是听他现在说的话，杜立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杜立鼎看了他一眼，还想再说什么，可这一次，刘艺抢先开口了。

“图南太激动了，有些口不择言了。但是要我说，在打击私服这件事情上，我们也不一定就是完全无计可施，要是我们方法正确，是能够让他们自己规避这个市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