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漆漆实在是累得倦了,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她迷糊中感觉到躺在她身边的师延煜动了动,她迷茫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师延煜的眼睛,他离得那么近。
漆漆愣了一下。
“折腾不动了?大肚婆。”师延煜没想到漆漆会睁开眼睛,最初的意外之后,用一种颇为嫌弃的目光看着她。
漆漆望着师延煜,说:“我的孩子七个半月了。”
师延煜没反应过来。
漆漆嬉皮笑脸地说:“你该不会以为这孩子是你的吧?才不是呢。啊……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毕竟被本姑奶奶吃过香的帅小伙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你不要以为……唔……”
师延煜狠狠吻上漆漆,在她的唇舌之上狠狠咬了一口,把漆漆咬得疼得皱了眉,伸手使劲儿去推他。
可是师延煜就像个是发泄怒火一样,钳制住漆漆的双手手腕,让她动弹不得。漆漆睁大了眼睛瞪着他,惊讶之后,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不再挣扎,闭上眼睛,有些动作僵硬地去回应。师延煜感受到她的回应,松开钳制她的手,他将手探入她背后,将她轻轻拥在怀里。与他热烈的
吻相比,他抱着她的动作显得那么轻柔,小心翼翼的,似怕压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漆漆慢慢抱着他的腰背,加深这个吻。
当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漆漆将脸埋在他怀里,笑着说:“他好像踢我了。”
师延煜低着头看着她眼底的青色,他伸出手来,手指沿着她眼底的青色抹了一圈。
漆漆有些不太高兴地看着他,似不满意他一点都不关心这个孩子。越想越不高兴,漆漆开始变得烦躁,又去推师延煜。
“别再闹脾气了。”师延煜叹了口气,“不是累了?好好睡一会儿。”
漆漆怀疑地看着他。
师延煜松开她,重新在她身边躺下来,在身侧摸索了一下抓住漆漆的手,将漆漆的手攥在掌心里。他慢慢闭上眼睛,也不再多说别的话。比起那个孩子,他更焦虑漆漆的安慰。
漆漆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番,忽然说:“师延煜,其实我可以用手。”师延煜猛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有话憋在师延煜的胸口,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能跟一个孕妇吵架,努力压制自己把话咽下去,愤愤然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又使劲儿一扬,将漆漆也一并盖在被
子里。他咬着牙根说:“睡觉!”
漆漆也实在是累了,好像的确没力气再跟师延煜拌嘴了。她打着哈欠闭上眼睛,又往师延煜怀里靠。师延煜默不作声地将她搂在怀里,小心翼翼避开她的肚子。
等漆漆呼吸绵长终于睡着了,师延煜睁开眼,复杂地望着怀里熟睡的漆漆。
如果,如果这次真的能活下来。他以后一定让着她点。
漆漆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她醒过来的时候,师延煜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她穿上鞋子走出去,漫无目的地闲走了一会儿,隐约听见师延煜的声音,她不多想循声走了过去。
师延煜正和台昌州守城的几个将军在花厅里议事。
“消息早就送到了明定城,可是景腾帝那边一直没回复。依属下看,景腾帝根本没有出兵的打算!这是要活活看咱们一州之人活活困死!”
“不说其他,台昌州对于大盛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想景腾帝心里明白!可是他居然因为私怨不肯出兵!简直就不配做大盛的皇帝。”“呵,大盛的皇帝?他这个皇帝分明是自己封的!当时无论是咱们定王还是沈将军都忙着领兵征战以驱逐辽兵为第一要事。可是他倒好,趁着定王和沈将军无暇顾及,自己霸占了皇宫称帝。哼,满朝文武几
个服他?文官不好说,武将就没一个看得起他!”
“可如今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里?”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声音里掺着愤怒和焦急。师延煜一直没说话,默默听着他们几个人说,他一抬头,就看见漆漆站在花厅门外朝这边张望。
花厅里的几个武将顺着师延煜的目光看向门口。一个女人大着肚子走进台昌州要陪师延煜一起死的事儿早就传开了。这几个武将即使之前没见过漆漆,也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就明白她的身份。
漆漆脸色有些尴尬地说:“那个……我打扰到你们说话了?我不是有意乱闯了,我……”
“睡醒了?饿不饿?”师延煜问。
漆漆很诚实地点头,说:“睡了那么久,当然饿了。”
师延煜无奈地摆摆手,说:“今日就到这里,各自回去以后加强防御。”
师延煜尚未说完,已经起身朝门口走去,动作自然地牵着漆漆的手往回走。他动作太过熟稔自然,自然到让漆漆都觉得不习惯起来。
另一边。
绿果儿给肖折釉细细禀告如今景腾王按兵不发的事情。
肖折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简直丢我盛氏祖先的脸面!”她略压下心中怒火,让自己冷静一下,说:“立刻收拾东西,启程回明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