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拍了拍他的头,轻声说:“不弃乖,娘亲去洗个澡,一会儿回来抱着你睡。”
不弃趴在肖折釉怀里好一会儿,才动作缓慢地点点头,松开抓着肖折釉衣襟的手。肖折釉站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睡梦中的不弃整个眉头都是皱起来的。
肖折釉轻叹了一声,转身出去。等她梳洗沐浴回来,刚躺上床,明明已经睡着了的不弃忽然睁开眼睛,小身子往她这边凑。
肖折釉慢慢翻了个身,面朝他,然后把他抱在怀里。她将不弃鬓角的一缕儿绒发理顺。第二日一早,陆钟瑾突然过来了。肖折釉有些惊讶。当初陆钟瑾将他们这一行人接过来之后,就把他们安顿在偏院,锦衣玉食一概不缺,可他很少会来偏院,为数不多来的几次还是为了不弃。更别说,这
么一大早就过来。
肖折釉急忙让绿果儿把人请进来,又亲自去迎。陆钟瑾是来告知肖折釉他忽然有事要离开几日。至于是什么事情,他没有说,肖折釉也不方便询问。陆钟瑾交代肖折釉这几日不要离开陆府,若缺了什么和管家说便是。陆钟瑾不仅是来告知肖折釉自己要
离开几日,也是拜托肖折釉在他不在府中的这几日替他照顾一下顾七歌。陆钟瑾又嘱咐了些别的事情,肖折釉都一一答应下来。
陆钟瑾进屋以后连坐都没坐,将话说完,匆匆离开。像是有很急的事情一样。
过了两三日,肖折釉还是从顾七歌口中得带陆钟瑾为何匆匆离开。
——原是去找陈姑娘了。肖折釉不由有些诧异。别说沈不覆曾对她说过陆钟瑾的底细,就算沈不覆什么都没说过,这一年半的接触下来,肖折釉也明白陆钟瑾是个多深藏不露的人。他去找一个姑娘?还这般行色匆匆?那姑娘的行
踪竟那么难以掌控?
顾七歌新奇地望着肖折釉的针线活儿,她说:“陈姐姐她是个贼……”
“啊?”肖折釉更惊讶了。
顾七歌扮了个鬼脸,无奈地说:“是的,是个行踪不定的女飞贼。我也不知道钟瑾哥哥为什么偏偏喜欢她……”
顾七歌站起来,小跑到肖折釉面前,说:“我觉得我比陈姐姐更好!”
肖折釉捏了捏她白净的小脸蛋,笑着说:“是,咱们的七歌最好了。”
“夫人!不好了!”绿果儿匆匆跑回来,“外面有好多官兵包围了陆府!”
肖折釉心里咯噔一声。
定王并没有亲自来,他也没有让师延煜来办这事,而是让他手下的一员副将,孙将军来抓肖折釉过去。
军队将整个陆府包围,却并没有私闯。
一个士兵跑到孙将军马下,说:“将军,这处府邸的主人身份非比寻常,不可擅闯啊!”不用他说,孙将军也知道。其实之前定王和陆钟瑾打过交道,当初孙将军眼睁睁看着定王避让开,还曾说过不可得罪这人。此次孙将军领了定王的命令前来抓肖折釉,临行前,定王也曾吩咐过他只抓肖折
釉,尽量不要招惹陆钟瑾。
最大限度的不招惹陆钟瑾。
孙将军眉头紧皱。
定王的这个命令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之前已经打听过了,肖折釉一大家子的人分明是被陆钟瑾护在陆府。这已经足以表明陆钟瑾的态度,如今从陆府中拿人,怎么可能不得罪陆钟瑾?当然了,孙将军是个好属下,身为一员好属下就自然要最大程度满足自己的上司。所以他在附近潜伏了几日,将陆钟瑾的底细摸清,又恰好那个陈姑娘在临城出现,陆钟瑾离开了陆府。这难道不是最佳时
机?
是以,今日他带领兵马包围了陆府。
陆钟瑾虽然不在府中,可是孙将军相信这个陆府也不是那么轻易好闯的。而且能不闯进去,就把肖折釉抓走自然是最好。
想了想,他让属下去府中送消息:
——定王邀肖折釉一聚,与其他人无关,若肖折釉不肯相见,那么就别怪兵马闯进陆府,老弱不留!
孙将军知道沈不覆的母亲、还有沈不覆与肖折釉的儿子都在府中,肖折釉总要保全他们吧?若她识事务自己出来最好,既能给陆钟瑾留下颜面,也能免去自己属下的伤亡。孙将军眯着眼睛望着前方高高悬挂的“陆府”牌匾,等待着。当然了,若这个女人不肯出来,他只好率兵踏平眼前这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