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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 ”蒋锟钧看着面前龙案上的折子, 眉心微皱, 掌心搭在膝盖上感慨一声, “封家世代镇守边疆,为大蒋牺牲的颇多,如今封帅就这么一个儿子,朕不能做的太绝, 不能寒了她的心。”
蒋梧雍即将要说出口的东西被皇上一句话堵住了, 显然她刚才是想试着求娶封禹的。虽说封少将军面瘫心冷娶回去对着他那张脸半分男女之间的兴致也无, 可他母亲手里的军权却能巩固她的太女之位。
除去太女有主侧君之外,这点也是蒋锟钧不愿意她娶封禹的原因。
“母皇说哪儿去了,”蒋梧雍扯着嘴角,小声吭哧, “孩儿自然知道封少将军不会委身做孩儿的侧君,哪里敢有这个想法。”
她眼睛一转,献宝似得嬉笑着说道:“但孩儿手上有好几位优秀的世家嫡女, 可供母皇挑选一个最好的, 给封禹做妻主。帝王指婚,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蒋锟钧嗤笑一声,“封家怕是不在意这是不是荣幸的事。”
皇上抬手,示意一旁的殿中省磨墨, 提笔给封老回了一封圣旨, 连同粮草一起带去北疆。
蒋锟钧虽说封家怕不会希望她指婚, 但她还是在圣旨中以长辈的身份关心了一下封禹的亲事。
蒋锟钧扭头对太女说道:“你不是说有几位优秀的世家嫡女吗,那就着宫中画师将其容貌画下来,连同圣旨一起给封老送去。”
她不能直接替封禹说亲,但可以用这种方法示意封老她想让封禹嫁人的决心。如果明年还嫁不出去,莫要怪她出手干预了。
封家,到底不比普通武将人家,封禹将来妻主的品级,也不适合太高。
京中派了位三品文官和三品武官一起来押送粮草物资。武官负责路途安全,文官则是负责传旨和表达皇上的意思。
好不容易求来的粮草,封禹脸上虽无表情,却是主动请令前去迎接。
秦楚自然同他一起。
蒋梧阙已经好几日未曾见到封禹,每次着人打听,都被封老一句正在习武挡回来。要是自己过去,封老就带着她东拉西扯,半句不提封禹的事。
人家儿子虽说在边疆多年当成女儿养大,可她一个皇女也不好意思直接说我想见封禹。
蒋梧阙一拐弯抹角的说来拜访封老,封老就当真亲自出来款待她,一位实打实的标准武将,礼数做的比她这个在京中长大的皇女还齐全,让她没有半分僭越的机会。
今天封禹难得出门,蒋梧阙就裹着大氅跟了出来。她到的时候,封禹和秦楚已经等在路口了,如同迎接她来的时候那般。
虽然这次送来的是真粮草,可封禹心里却没了第一次等蒋梧阙时的耐心,反而有些着急的想立马看到东西。
秦楚观察细致,见封禹虽薄唇轻抿目视前方,但握着缰绳的手却是松了放放了松,就知道他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平静。
秦楚出声宽慰他,“少将军莫要担心,这次送来的的确是真粮草,由文武两位三品大臣亲自押送而来。”
因着贾校尉的前车之鉴,也没人敢随口多嘴一句“肯定不会再有一个八殿下送来几车草料了”。
也的亏没人多嘴,因为蒋梧阙后脚就到了。
蒋梧阙驱马来到封禹身旁,笑着侧头问他,“好几日没能见着少将军了,最近在忙什么?我可听闻北疆并无异动。”
封禹听她问自己话下意识的想回答,可想起母亲,又抿紧了嘴唇眼睑半垂,不知道该如何说。
秦楚替他回答蒋梧阙,“殿下莫非不知道等打仗了再练功其实已经晚了?”
蒋梧阙没理秦楚,眼睛就看着封禹,总觉得几日不见他变得有些不对劲,莫非是那日自己真的“语言轻浮”让他不高兴了?
可若是真不高兴,又怎么会去找秦楚来陪她睡觉?
“封禹,”蒋梧阙试探着轻声叫他,见封禹长睫轻颤片刻最终选择回视她,蒋梧阙这才立马露出笑脸,从袖中掏出手炉讨好似得递过去,“给。”
为了迎接朝廷命官,封禹这个少将军穿的是一身银甲,两个袖口被一对儿护腕收紧,一双修长的手露在外面,被风吹红了半个手背。
封禹垂眸看了眼面前盈盈一握的小东西,两片嘴唇动了动,手指握紧掌中缰绳,最终都没有抬手接过来,“臣…用不到。”
蒋梧阙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扯着嘴角轻笑着收了回来,应了一声哦。
手炉暴露在掌心中被风吹了一会儿,再收回来握着时总觉得外面凉冰冰的,一点也不暖和了。
蒋梧阙的这声哦没有半分怒气,平静的像是回应一件极其普通的事,只是接下来没再跟封禹说过话。
封禹就在刚才以前都觉得他跟蒋梧阙关系没母亲以为的那么好,毕竟他才认识她没多久,还不如和秦楚相处的时间长。
可现在看着蒋梧阙伸手收拢大氅,眼睑半垂神色淡然的把弄掌中的手炉,不再看他时,心像是被人拿着削尖的小竹签,一下接着一下的轻轻戳着。
有点痒,又有点疼。
他想问她你手里的手炉怎么了,你为什么老看它?他想说我现在理你,你别不高兴好不好?
可他是少将军,是封家的独子,这话只能在他喉咙里滚一圈,最后如同没嚼碎的粗粮大饼,刺啦着嗓子吞下去。
边疆天寒地冻,京中的两位官员离深州越近越能感受的到。
来的文官叫李骄,三十来岁,有些微胖,裹着大氅抱着手炉缩坐在马车里都冻的直哆嗦,暗骂这不是人来的地方,自己是做了什么孽才被皇上派来这个地方。
“大人,前面有人来接咱们,您看要不要下来?”下人隔着帘子问车内的李骄。
李骄顿时拉长了脸,“下什么下!你是要冻死你大人我吗?”
李骄帘子都没掀,半分也无看看外面来者是谁的意思,缩着脖子把大半张脸埋在大氅的毛领里,催促道:“快点快点,跟她们说直接去将军府。”
同样的话问到武将身上,却是不同的回答。
武将本是封家军里提拔上去的人,回京城前都是住在边疆,这次能回来她是从心底高兴,路上都跟侍卫们一样骑马。
这次粮草之事就是她先给封老写的信报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