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酒铺,另一个是鞋铺。”
“仔细查一下鞋铺。”赵寒烟道。
展昭本想问为什么一定是鞋铺,转即才反应过来,鞋铺做鞋用的皮子极有可能是从肉铺那边而来,两厢关联的可能性更大。
展昭对赵寒烟拱手,“赵小兄弟七窍玲珑,颖悟绝伦,令人佩服。”
“多谢!”
能被著名的南侠展昭夸奖,赵寒烟还挺有成就感,小小满足了一下后,该要做饭还是要做饭。早点把传统菜的基本功练好,研究几道名震全国的大菜,那才叫真正的有成就感。
赵寒烟和展昭的作别后,干劲十足地回厨房干活。
隔日,展昭等人终于从欧大春的妻子口中盘问得知欧大春的岳父并非是普通的生病而亡,而是一夜暴毙。当时欧大春的妻子怀有身孕,她未曾亲眼见过尸体,当时欧大春对妻子解释说是裘海中了马上风而亡,因有些丢人不好外传,要对外说生病而亡。也说为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好,才没叫她去见父亲的尸体。
因欧大春的妻子算是在孝期有了身孕,想保住孩子,就要使钱给官府,把原本的入赘改成了正常的嫁娶,这样出嫁女儿便可不必为死去的父亲守孝而不能生子。裘氏是独女,欧大春也算名正言顺的继承了裘海的所有财产,随后带着钱去京城做生意。虽说此后的日子欧大春在银钱用度上不曾短过妻儿,可再也没回过家,也没再见她们妻儿一眼。
展昭和公孙策等人听到这些讲述后,更加怀疑裘海死因另有蹊跷,当即带人去挖掘裘海的坟墓,重新验尸。一行人到达方圆县,挖坟开棺之后,清晰可见尸身脖颈骨处有数道刀痕,可十分确定裘海就是死于利器割喉。
展昭随后带人将欧大春缉拿归案,并在鞋铺的地窖找到了通往肉铺后院枯井的密道。再盘问鞋铺‘掌柜’,方知原来这鞋铺也是欧大春所开。
“你父亲身亡一月之前,欧大春的妹妹突然失踪,这其中可有别的隐情?”包拯拍了惊堂木后,询问堂下的裘氏,也正是欧大春的妻子。
裘氏落泪道:“大人明鉴,民女真不知情。那天夫君突然我说他妹妹失踪了,我知他们兄妹素来感情要好,想帮忙多求些人找,他却说不用了,还叫我不要管此事。”
既然赵小兄弟执着做饭,包拯也不好强求,他和公孙策互相看了一眼,就点头作罢。其实也确如赵小兄弟所言,他人就在这,等他们需要的时候叫他一声就是了。不过确实有些奇怪,至少在外面多数人看来捕快该是比厨子体面些的活计,但赵小兄弟却看不上。但转念再想,自古以来有才华的人都有点怪,赵寒小兄弟本来就见识不简单,估计也可能是一位怪才。
包拯笑道:“也罢了,如此也好。”
……
燕语鸠鸣,蝉声阵阵。
初夏一过,迎来了盛夏,天气渐渐转热,东京地界眼看就要到了雨季。
开封府至今还没有查到蓑衣凶手的真实身份,接连数日,展昭率赵虎等人兵分六路在整个东京城进行排查。一是找目击证人,二是找可能犯案的凶手,前者或许还有一些可能,后者则跟撞大运一般。
第七日,大清早就见天盖厚厚的一层乌云,黑压压得迫人透不过气。人在地上走,觉得天上的黑云随时能要砸下来一般。
“看这天,势必要下一场大雨。若真如小厨子推断的那般,很快就会出现下一名受害者。”展昭推窗看天后,皱眉对身边的公孙策道。
公孙策也踱步到窗边,情绪难逃忧愁。
至晌午,天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开封府绝大多数衙差都被放出去巡街,不过用这种方法去防范凶手犯案,就犹若大海捞针一般。
“包大人呢?”展昭问。
“在书房,”公孙策徐徐道,“陈州来信,大人看过之后脸色一直很沉。”
“什么事?”展昭关切再问,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陈州遇灾,圣人前些日子已然下旨拨粮赈灾,这时候包大人从陈州接到来信,极有可能与陈州的灾情有关。
公孙策摇摇头,低声对展昭道:“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话音刚落,二人就见包拯穿着一身朝服面色严肃地走过来。
“我要进宫一趟。”包拯说罢看着窗外,“下雨了,但愿不会再有无辜者命丧蓑衣凶徒之手,开封府这里还要劳烦公孙先生和展护卫镇守。”
公孙策和展昭双双恭敬应承。
……
踏云巷,普旺茶楼。
因巡街到半路下雨了,开封府的衙差张凌带着他四名属下躲到茶楼内吃茶,还特意要了干果点心边吃边聊。
“张哥,展护卫让我们巡逻,咱们在这躲雨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偌大的东京城上哪儿找线索去,再说我不说你们不说,谁知道我们在这躲雨。”张凌理直气壮道。
“张哥,想好怎么处置那小厨子没有?”孙桥笑问。他素来和张凌的关系最好,没少在张凌那里得便宜,人送外号‘张凌的小狗腿’。
“什么小厨子?莫非是小饭桌那边新来的那位厨子?”另一位衙差好奇问。
“对。”张凌不爽地把一颗花生仁丢进嘴里,嘣的一声把嘴里的花生狠狠咬碎,“早想好了,不过这些天我不当值的时候,小厨子几乎都在厨房,在府里我没法动他,我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不好当众在府里惹事。”
他的贵妃姐姐还指望他在开封府混出名头,可以与众不同,从小做大,他当然不能在开封府里惹事。
“那好办,咱们想办法把小厨子骗出来。”孙桥提议道。
“我看算了吧,这事儿要是回头被公孙先生和展护卫知道了,你们两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凌啪地拍桌站起来,眼睛狠狠地瞪着同桌的几名衙差,“你们想去告状?”
余下的三名衙差纷纷摇头。
“那你们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张凌指着他们,警告道,“告诉你们,你们谁敢把我的话告上去,我张凌从今以后就和他势不两立,把他折磨到死。”
“不会,不会,他们肯定都不会说。”
孙桥忙笑呵呵地劝慰,拉张凌坐下。而刚刚嘴欠的衙差则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几个人继续吃吃喝喝地闲聊,张凌被孙桥恭维地直乐呵,另外三名衙差倒没这兴致,但面上还是赔笑应和,叫人看不出端倪。
这时候茶楼进了人,店小二乐呵地去招呼。
“你们这的每样点心给我来六块,分别两份,包起来。”声音略低沉,透着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