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凝岁数虽小,但是聪慧并不亚于宋江,而且尽管进入宋家之后生活安定,不再朝不保夕,不过到底还是寄人篱下,是以极擅察言观色,只听了这几句话,就知道李元昌就是制作这枚玉佩法器的人。
无须回想,她立刻就回忆起父母昔日所言,关于这法器的每一句话,然后略有些颤声地说道:“您,您难道就是云逸师祖?”
这句话一出,李元昌一震,像是僵住了,然后一手扶着椅子的把,身体前倾,用右手抚摸陈凝的头顶,悠然叹道:“好久没人这么称呼我了。你娘是我的学生,不过从你爹那边来叙,你要叫我一声姑父。”
李元昌刚出现时,给予了宋江很大的压力,一度让他像纸片一般任意抛跌。然而说到这时,他展颜一笑,却是又给他以春风拂面,惬意自然的感觉。
宋江忽然感觉身旁的陆怀烟不对劲,扭头看他,见他一只手紧抓门框,手背上青筋暴出,强自忍耐着情绪。
宋江立刻就明白了,陈凝的身世绝对有问题!而且有问题的就是陈凝的父亲!
姓陈,又屡次说到二十年这一时间节点,就算是中人之姿,此刻也能明白,陈凝与昔日的陈齐皇室脱不开关系,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帝室还是王家了。
李元昌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陆怀烟,表情又变回之前的冷淡。陆怀烟连忙作出发誓的动作,举手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元昌点点头,目光扫向宋江,陆怀烟松了口气,忍不住抱怨地道:“哥,我可是你表弟啊!”
李元昌正准备对宋江说些什么,闻言对他道:“当年我那些亲兄弟亲叔伯又是怎么做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陆怀烟一时语塞,垂头不语。
李元昌再看向宋江,宋江抢先说道:“我是不会出卖小凝的!”
李元昌不置可否,问道:“你们两个到这里来,是宋知鉴安排的?”
宋江没有回答他,而是勃然色变,正声道:“连名带姓直呼我宋家家主,是欺我宋字世家无人吗?”
陆怀烟一听宋江开口,就知道不好,边喊着“手下留情”,边身形一动,想要护在宋江面前。
只是,没等陆怀烟护住宋江,宋江眼中的李元昌毫无征兆闪现在宋江跟前,一指似乎极慢,让宋江看得清清楚楚,却一点都避不开地点在他额前,将他点得腾身而起。
宋江心中正高呼世上居然有如此可怕的高手,蓦地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赫然发觉自己稳稳地站在李元昌面前,而陈凝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安静地伫立在李元昌的轮椅后面。
李元昌再度发声道:“方才是我唐突了,我重新问你,是否是宋兴古安排你俩南来的?”
尽管连姓带字一起称呼仍不是很尊敬,不过宋江已经感受到李元昌的让步,老实答道:“这件事是我父亲亲自安排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