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林时生差点把那本污了的奏折砸了出去。
林嘉若手忙脚乱地抢下了奏折,和在一堆批阅好的奏折里整好,往洗墨怀里一塞,嘱咐道:“叫凌赋春拿去中书省整理一下,有点乱!”
推着洗墨出了门,回头看林时生仍旧满腹怒气不能发泄的样子,觉着不太好,便试探地建议道:“要不派人去偷?”
林时生怒道:“你以为谁都跟他一样?”
“那直接去抢?”
林时生扭头吩咐:“把林致之给我绑进来!”抢?除了他自己,谁抢得过?
吩咐是这么吩咐的,可谁也不会真的把堂堂郡王绑进来,所以林致之是大大方方拿着锦盒走进来的,到了御前,含笑行礼,一如既往。
起身抬头,目光便往林嘉若身上飘去。
林时生气得直想吐血。
以前也是这样,他怎么就没看出来!都怪他的思想太纯洁,只当这畜生是只妹控!
林致之也没有想太刺激皇帝陛下,目光在女孩儿身上停留了片刻就挪开了,转向皇帝陛下,诚恳建议道:“昨日我试了下,接发所耗时辰不短,为了避免阿若久坐不适,不如由我和陛下一起为阿若接发吧?”
他说得好有道理,林时生纵然不情不愿,也还是应下了。
林嘉若盘腿坐在软榻上,左边坐着林时生,右边坐着林致之,全天下最出色的两名男子,正在为她的头发专心致志地忙碌着,还时不时互相交流讨论。
“陛下,太多了,一次不要超过二十根。”显然林致之更有经验和心得。
“不能太紧,紧了会扯头皮……这样太松了,会——掉……”
林嘉若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一笑,把手忙脚乱的林时生笑恼了,顿时撤了手:“朕这双指点江山的手怎么能做这等妇人的细活!”说着,还鄙夷地看了一眼得心应手的某人。
林致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陛下不行的话,就看着我做吧!毕竟我这只是一双适合伺候阿若的手!”
背对着他们的女孩儿又笑了一声。
林致之也跟着扬起了唇角,眸光柔情似水地落在她背后。
女孩儿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凝视,一只小手偷偷摸摸地伸了出来,静静悄悄地拽住了他的衣角,林致之顿时眼中笑意更浓。
“咳咳!”林时生实在看不下去了,用力地咳了两声,吓得女孩儿瞬间缩回了手。
但下一刻,她又伸出了另一只手,拽住了林时生的衣角。
满腔不悦,突然就被抚平了。
林时生重新坐直了身子,挑起一束头发,轻哼道:“我不行?这难道不是我教你的?”
林致之正要回应,忽然那姑娘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他忍不住笑了笑,温声道:“陛下说的是,陛下学究天人,臣望尘莫及。”
林时生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安静了一会儿。
林致之看了姑娘一眼,语气恭顺地问道:“陛下觉得,臣何时认祖归宗合适呢?”
林时生顿时精神一振,趾高气昂地斜了他一眼,道:“什么认祖归宗?你可是我们林氏的长房长孙,金贵着呢!阿若以后出嫁了,还要你这个长兄亲自背她出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