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段话,林嘉若皱起了眉心,满脸疑惑,又将这一段反复看了几遍,口中还念念有辞。
继续往下看,突然惊讶地睁圆了双眼。
寿州府比河南府近一些,所以腊月中旬,林俊生就到家了。
“二郎君回来了!”
消息从大门口分散开来,直奔林家各院,每一个收到消息的人,脸上都只见凝重,不见惊喜。
“我寄回来的休书,看来母亲是不以为然了!”林俊生面带笑容地说。
当晚的接风宴上,林俊生与窦姨娘并肩而至,连半丝眼风都没有扫向孙氏。
窦姨娘面色自若地坐到了她自己的位置上,林俊生却站在中央,笑容满面地看着林老夫人,张口就说了那么一句话,没有丝毫顾忌。
林老夫人脸色一沉,道:“这是什么日子?什么场合?你就非要提这种事?”
林俊生依旧笑得满面春风,却不答林老夫人的话:“也不论之前那份休书还在不在,反正只要我在,休书要多少就能写多少!”
孙氏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凄声问道:“夫君,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对我!”
林俊生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只是含笑看着林老夫人,轻声问道:“母亲,您说呢?”
看得出来,这场接风宴是不能善了了。
林老夫人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你这样任意妄为,倒行逆施,你自己的前途不要就罢了,不要连累你的兄弟!”
林俊生灿然一笑:“母亲说得对,这事闹起来,我自己的前途不要紧,要是影响了大哥和三弟的仕途就不好了,还有我们家的少年解元,那可是前途无量啊……”
林老夫人愣了一愣,待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差点没气晕过去。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时生也含怒起身。
林俊生倒是舍得给了他一眼,笑道:“你我同胞兄弟,三弟自然是明白我的!”
林老夫人终于还是被气晕了。
不欢而散。
回到季秋院中,林时生怒不可遏:“竟有如此为人子的?母亲用家族利益和兄弟前途来劝他,他竟能反过来威胁我们!”
他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
大房母女离开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愤怒表情。
林嘉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徐窈宁。
这样面不改色的才是不正常的吧?但每次出了事,看到娘这样的表情,她也就心安了,估摸着她神通广大的娘已经有对策了。
“既然我们能用子孙前途让母亲站在二嫂这边,你二哥当然也能用这点让母亲随他心意!”徐窈宁淡淡地说。
今天的状况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她是知道林俊生的心性的,但这样狼心狗肺的人能做出怎样的事来,她一个正常人还是揣摩不出来。
“你是说母亲会受他的要挟?”林时生虽然是用问的,可自己心里也有了答案。
徐窈宁点头道:“自然!母亲不是一意孤行的人,为了子孙前途,她也是可以妥协的——”她微微一笑,胜券在握,“所以我们要用一件比子孙前途更让母亲看重的事,来坚定她的选择!”
“什么事?”林时生半信半疑。
在林老夫人心目中,竟然还有比子孙前途更让她看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