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探子盯了几天,飞门关出入的只有周人的斥候,秦胤的影子都没有。
好不容易现身了,直接摔了。
如此便能断言,秦胤在周人的京城就已病了,可能有所好转,可能他骨头硬不服输,说服了皇帝赶来了飞门关,但是,长途跋涉让身体雪上加霜。
“他有病、城墙上走几步就吃不消了,如何带兵?”石魏很是自信,“冯仲从主成了次,毛固安就更别说了,原就对显贵不满,秦胤若是康健,当然能掌住局面,但现在呢?秦胤病中能十成十信任、听他调度的,除了他那亲儿子,还有谁?”
李芥抿了下唇,想反驳,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石魏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道:“我倒是有一番想法。
秦胤带病来了飞门关,这事儿瞒不住,迟早传开,所以他自己站出来,让我们看看。
虚虚实实,让我们犹犹豫豫,放缓进攻的脚步。
他的病应不致命,只是舟车劳顿、有些反复,他需要时间来康复,也需要时间稳稳握住兵权。
飞门关易守难攻,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我们若让秦胤缓过气来,后头才难办。”
李芥思考着石魏的话。
有些道理,只是……
“我认为,还是大帅原先的布置更稳妥些。”李芥道。
照着先前的安排,大凉的说客已经到了南蜀,只要说动南蜀出兵,飞门关还能挺多久?
秦胤康健,应付两国联军都很困难。
他若一病不起,那更是他们大举东进的机会。
石魏摆手。
作为大帅,他比李芥知道得多些。
说服南蜀,靠的不是说客的嘴。
局势不够明朗、分不到好处,南蜀就跟扎根了千百年的老树一样,挪都不挪一步。
若是明眼看着就有便宜可占,不用说客开口,那老树精舞着枝条就来凑热闹了。
现在的状况是,南蜀还在观望,轻易不会发兵。
而他们大凉,发兵东进,势必要取得些战果,而不是来飞门关外逛一圈,又班师回朝。
与其等那不知道何时会出兵的蜀人,不如借此良机,大军压上去,拿下飞门关。
李芥见石魏听不进去,不由着急:“大帅,此事断不能冒进。”
石魏蹭的站起身来,怒视着李芥。
他不搞一言堂,所以才耐着性子与李芥讲了这么久的道理,可李芥呢?
没有证据,翻来覆去让他不要急切,这算那门子道理?
真就有理有据,他当然会听,但是,没有。
“本帅主意已定,你回玉沙口去!”石魏道。
见他们几乎要吵起来,另一大将苏置起身打圆场,一把搂住李芥的肩膀,把他带到帐外。
“李将军、李将军!”苏置好言好语,压低了声,问,“你记得石帅父亲是如何过世的吗?”
李芥一愣。
他当然记得了,病故的。
苏置道:“当年,早有探子发现林宣病重,只是林宣用兵,素来狡诈,诡计多端。
石帅父亲建议多观望、不要冒进、以免中计,哪怕有林宣病故的传言,也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这才给了周人机会,让他们一路东退。
等醒悟过来再追上去,后来的结果,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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