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对于黎曼猜想的证明,我是持悲观态度的。我们用了三个半世纪去解决费马大定理的证明,而哥德巴赫猜想历经两个半世纪还屹立不倒,相比之下,黎曼猜想从提出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半世纪而已,而它的重要性已经超越了前两者之和……我觉得这种说法毫不夸张,虽然大众对前两者明显更感兴趣些。
以我的观点来看,我们现在所有的一切工作,不过是为后人解决这些问题做铺垫,这些难题终将被解决,并由新的难题所取代……这个过程也许是一个世纪,也没准是两个也说不定。
但是,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丝转机。
当然,或许是我太乐观了也说不定?
因为你的论文实在是很让我惊讶,所以这封信就稍微写的长一点吧。不过到了这里,也该结束了。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还得留一点给其他人。
我孑然一身,连银行的保险柜都租不起,也没什么身外之物可给你,就送你一点有趣的东西好了。
我将我的著作放在了圣利济耶教堂,里面有一些是我已经发表过但收回了的东西,还有一些是还没发表的或者研究到一半的东西,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带着这封信找到圣利济耶教堂的神父,他知道该怎么做。
】
圣利济耶教堂是哪?
还得跑一趟法国?别这样吧。
这都互联网时代了,就不能打包成PDF发我邮箱吗?还是说必须在那里才行?
陆舟叹了口气,将信扔进了行李箱。
现在是不可能的了,还是等有机会再去吧。
机会肯定是有的,冷战之前巴黎一直是数学界的中心,冷战之后的今天虽然有所衰落,但依旧光彩不减。只要他还在数学界,那肯定会有去巴黎参加学术会议的机会。
而且,如果真的有一天,他需要用到这笔数学宝藏,想必到时候即便他忘了这件事儿,系统也以某种方式让他回忆起来。
……
旅行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翌日清晨,陆舟拖着行李箱,去酒店的柜台退了房。
学校给的经费还剩一千多美元,不仅没把钱花完,还带了张一万美元的支票回去。根据弗朗西斯的说法,这张支票在全球任何一家花旗银行都能兑现。
考虑到过海关携带大额现金会很麻烦等原因,陆舟决定等回国之后再领取这笔奖金。至于那一千多美元,就在这边买点礼物带回去好了。
站在普林斯顿酒店的门口,陆舟打电话给罗师兄,结果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已经开始在实验室爆肝了吗?”
这下麻烦了。
犹豫了下,就在陆舟考虑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那个老乡的时候,一辆福特停在了酒店的门口,对他按了按喇叭。
“上车,我送你过去。”降下了车窗,坐在车里的是莫丽娜。
看到她的脸,陆舟微微愣了下。
他记得自己不过是在那封回复的电子邮件里,和她说了声自己回国航班大概是几点,可从来没告诉她自己打算什么时候从酒店出发。
这么巧的吗?
陆舟:“你是怎么知道我会现在这个点出发?”
“心理学,社会行为学,再加一点概率学,如果你感兴趣可以选修托多罗夫的社会行为及心理学的数学研究法,”咬着口香糖的莫丽娜,吹了个小泡泡,“我可以说服我的老师帮你写封推荐信,以你的实力在这里读博士没有任何问题。”
来普林斯顿留学吗?
其实这几天陆舟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思考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这里的科研环境很舒服,大学里面的学术氛围很强,比起国内少了很多浮躁,确实无愧于世界级强校之名。
但目前来说,他在金陵大学还是能学到东西的,而且国外的生活总是没有国内方便。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打算至少在国内读完本科,然后再考虑出国留学攻读博士学位。
见陆舟半天没说话,莫丽娜突然笑了起来,胳膊搭在了方向盘上。
“……好吧,我就随口一说,你可能有你自己的安排,对吗?”
陆舟笑了笑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需要一些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OK,总之……我的提议随时有效,”莫丽娜耸了耸肩,“上车吧,别晚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