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过的很小心。她的意识不总是清醒的,会有不定时的“时间丢失”,大概是本尊的意识还存在着。她经常昏迷,往往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醒来,而身边往往睡着陌生的男人——有时候也有女人。她很烦恼,但又没有什么办法改善,只能想办法尽快离开。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状况。
不能完全掌控肉身带给她极大的焦虑: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次会在什么地方“醒”过来。
她始终没弄清楚这个身体是从哪儿来,有什么人生经历。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知道她从哪儿来、父母是谁,她只知道“自己”叫奥黛丽。
而她惊恐的发现,她也记不得【自己】到底是谁了。
她发现很难想起自己原本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像是已经接受自己是“奥黛丽”,是一个既彷徨又迷惘的美国少女。
她记得一些事情,但不记得到底是哪个“她”的经历,就像一个拥有双重人格的人,但糟糕的是她把这些都混淆了。
——也许,这就是我,因为“我”遭遇的一些事情,让我产生了“我可能是另一个人”的消极逃避念头。
她努力回想本尊的记忆,但很不幸,并没有什么成效。
她身上没有显而易见的伤痕,大概不是遭受肉体虐待因而离家出走。
没有什么口音,大概说明接受过不错的教育。
别的呢?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奥黛丽觉得很是苦恼。
那天在汽车旅馆出现的对她拳打脚踢的中年男子是什么人?“她”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好招惹的家伙?
她对此一无所知。
这几天她一直在看报纸找房子,理想中的住处不会是汽车旅馆或是什么街头旅店,也不会是什么妇女庇护所。她现在有点钱,很确定租住一间青年公寓是足够的。她找到一栋名为“鸽子窝”的出租公寓,付了押金和三个月的租金,搬了进去。
她们开了3个多小时的车去监狱。
马文·贝尔兹很意外。这是低风险监狱,来访会见在一间大房间里,几排长桌,有狱警在一旁看着。
“奥黛丽,你能来看我,我太高兴了。”
奥黛丽挑眼看他,“我来看你过的好不好。你要是过的不好,那我就太高兴了。”
“别这样,奥黛丽,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是你父亲,我原谅你。”
奥黛丽奇怪的看着他,“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儿呢?是不是就会跟辛西娅一样?玛丽——妈妈就是为这个自杀的,是吗?”
“你不懂……我不会这么对你的。那个贱人!”马文愤恨的锤了一下桌子。
奥黛丽注视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双手,“辛西娅写了一本日记,藏的很好。另外,辛西娅没有精神疾病,是你硬把她送进去的。”
“她疯了!你不能听一个疯子的话!”
奥黛丽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你是个禽兽!”说完身体向前一倾,伸手抓住马文的衣领,往下用力一甩,迅速放手。
马文的脸撞在钢制的桌面上,当即疼得惨叫起来。
在狱警拉开奥黛丽之前,她已经跳到桌面上,凶猛的揍了马文好几拳。
她很快被带到典狱长办公室。
“对不起,爱丽丝。”她向爱丽丝道歉。
爱丽丝很是头疼,“你这是为什么?”
“揍一个禽兽需要什么理由?”
典狱长很不满的瞪着她,“young lady,你不能就这么跑来揍我的犯人!”
奥黛丽耸肩,“他会起诉我吗?”
“他可能不会起诉你,但会起诉监狱。”
“那你可以告诉他,你禁止我再来探望他。因为我不会再来了。”
典狱长又好气又好笑,“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爱丽丝与典狱长单独谈了半个小时,商定监狱将禁止奥黛丽再来探望马文·贝尔兹;奥黛丽暂时没事,但如果马文起诉监狱监管不力,他们就要让奥黛丽负担起相应的责任:她已经超过16岁,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
回去的路上,爱丽丝无奈的说:“我不问你为什么要打马文,但你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
“那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当然不会同意!你虽然还没满18岁,可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一个简单的未成年女孩。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告诉我,我来为你解决问题。”
“我想脱离加州政府的监护,提前成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我要卖了达拉斯的房子,把辛西娅接到洛杉矶。”
“OK,这没问题。你填写申请,我会请求法官尽快为你进行听证审理。”
“谢谢你,爱丽丝。”
“你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好的,我保证。”
奥黛丽的监护权听证会安排在10月中旬的一天。
这天,奥黛丽请假没去上学。她的律师沃克·坎贝尔、经纪人凯文·波塔斯基、寄养家庭的阿贝尔太太都到场了。
法官裁决奥黛丽·菲利普斯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有独立经济能力,可以成为自己的监护人。加州政府不再作为她的监护人、不再支付她的生活费用,她也将从寄养家庭离开。
杰瑞德·莱托在法庭外等她。他没问法官的裁决,只拉着她手,带她去了她的新居。
新公寓离南帕萨迪纳高中只有15分钟车程,小小的二居室,卧房客厅都不大。奥黛丽本想找那种单身公寓,只有一间卧房就够了,但查理兹瞪大眼睛问她:“那我来这里过夜,睡哪儿?”
总不能真叫她睡沙发,只好妥协。
查理兹把奥黛丽放在她那儿的家具搬了过来,花了几个白天的时间装扮公寓,又把家具挪来挪去。衣服之类的东西当初搬家的时候都打包收在纸箱里,又花了整整两天把衣服毛巾床单拿出来清洗清理,这样整理好了,也就有了家的感觉。
奥黛丽开了门,环视了一下客厅:布置的很舒适、温馨,墙壁新贴了浅紫小花的壁纸,奶黄色的吊灯,茶几上奶黄碎花的蕾丝纸巾盒,是那种女孩子都会喜欢的精美可爱。
“你现在是大人了。”关了门,杰瑞德迫不及待的抱住她,“成为大人的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不一样。”她很平静,“成为大人意味着要有很多责任。很累。”
“别担心,”低头轻轻吻在她唇上,“我会陪你的。”
奥黛丽任他吻着。过了一会儿,她说:“杰瑞德,别爱上我。”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10月份进棚拍新片,还要去外地拍外景。忙忙碌碌来来去去,期间有半个多月没见到奥黛丽。
奥黛丽也很忙。白天上学,放学后每周有两个下午要参加社团活动,其余时间要去上课,每周一、三、四的晚上在凤凰火CLUB演出,周六在另一家CLUB演出。她的音乐制作人帕克·维恩开始让她进棚录歌。
学校里有一些学生知道她是个歌手,合唱团、几个乐队都来找她,但她却出人意料的参加了数学社团,一群人都大跌眼镜。
虽然没有正式公开,但杰瑞德已经开始以男朋友自居:有表演的时候接送奥黛丽,每个周末固定约会一次,有时候是去看电影,有时候是在家写歌。
查理兹有时候会过来看她,这时候三个人就一起出门找乐子。查理兹比较喜欢去夜店,杰瑞德也是夜店常客,经常有人找他们乐队去一些夜店、派对驻唱,所以杰瑞德不拍戏的时候,过的也很不错,经济不成问题,不需要去做服务生。
他们闲聊的时候谈到这个问题,说很多新人刚来到好莱坞,找不到工作机会,落魄到去端盘子。奥黛丽就问杰瑞德有没有做过服务生。
“算是有吧。你知道有些地方,那些星探、经纪人、制片人比较常去,你就可以在里面找份零工,如果你能成功的吸引到别人的注意,那么,恭喜你,你距离梦想又近了一步。——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在Paradise dream咖啡馆做过两周柜员。”
查理兹说:“这不算什么,很多大明星没有成名之前都做过服务生。”
“我知道你没做过。”
“噢,是的。我一直都有做模特的工作。”这一点已经比许多演员好多了。
奥黛丽也算是运气很好:才在CLUB驻唱几周,就有星探来看她演出。之后顺利的签约经纪人、签约唱片公司,她几乎顺风顺水的走过来,没遇到什么阻碍。
托比·马奎尔约会过查理兹几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两个人都觉得对方不适合自己,托比认为查理兹太过活泼,而查理兹觉得托比脾气太差。